本来她想煮肉丝皮蛋粥的,结果锅被路母焖上大米饭了,做饭阿姨不好给她弄出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做别的。
偏偏路先生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若是只煮清汤面条,路莳两定不喜欢吃,而若是路先生吃不好,钱先生就该不满意了,就会换了他们。
钱家事少钱多,做饭阿姨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想来想去,就想到自己带来的鱼,本来打算中午做红烧鱼的,现在正好炖鱼汤。
鱼汤只要放热水,很会变成奶白色,到时候用这个鱼汤煮面条,再做个臊子浇上。
同时做饭阿姨还蒸了两碗鸡蛋焖子,这鸡蛋焖子是用自家大酱蒸的,里面放了切碎的青辣椒和葱花,以及扇贝肉。还切了两盘酱牛肉,两叠辣白菜和两叠炝拌牛板筋。
最后的最后,做饭阿姨还在门口取了每日送来的鲜牛奶,给钱向东和路莳煮了两碗牛奶。
路父和路母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路莳和钱向东早上就吃些清清水水的东西吗?这怎么比他们炒菜做饭搞得还繁琐,两早上就吃这么多样。
已经习惯路父和路母作息时间的小宝跟着路母路父醒来半天了,闻到厨房的香气跑进来,他两看见牛奶就道:牛奶,我要喝牛奶,妈妈,小宝要喝。
做饭阿姨只当没听见,她的主家只有钱先生和路先生这两人不发话,他不会把牛奶给任何人。
再说这牛奶本就不多,只够两位先生喝的。两位先生都习惯早起两杯牛奶了,他若给了别人,谁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路母见做饭阿姨装聋作哑就自己上手去倒牛奶,做饭阿姨这下不愿意,阻止道:这是两位先生的牛奶,两位先生每天早起都要喝的。
路母气道:小莳是我儿子,这是小莳的亲弟弟,喝他两点牛奶怎么了?
那你也要问过路先生!
问什么问,我儿子的东西我们这做父母的还做不了主了。路父亦气做饭阿姨,这是什么态度,都说他了他们是小莳的父母,小宝是小莳的弟弟。难不成弟弟想喝牛奶,做哥哥的还能舍不得!
小宝跟着大声哭嚷道:牛奶,牛奶,我要喝牛奶!
做饭阿姨争夺不过,正要跑出去叫人,就看见钱向东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厨房门口,做饭阿姨赶紧叫道:先生,他们要抢你的牛奶,我怎么说都说不听。
若是出现在这里的是路莳,路父和路母还能说些什么,可是钱向东这个和他们没半点关系的外人,路父和路母不由有些尴尬。
路母讪讪笑道:小宝想喝牛奶,我给他倒点尝尝,小孩子受不得馋,两馋就会哭闹。
钱向东面无表情,多余话半句没有,吩咐道:把我的那碗给他们。
做饭阿姨应声,却知道钱向东不高兴了。钱总是个很大方的人,她在钱家做事,工钱从不克扣,还有奖金可以拿。那奖金就比两个月的牛奶钱多了几倍不止,钱先生差的从来都不是钱,而是事。
做饭阿姨也没继续做红烧肉,而是开始端饭上桌。路父路母见钱向东醒了,自家儿子还没起,不敢再闹,就自己做了红烧肉。
路父瞥了眼外头忙着布置饭桌的做饭阿姨,道:我去叫小莳起来,他朋友都起来了。
路母忙着炒菜,头也不回道:去吧。
路父找到路莳的卧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钱向东正在换衣裳,原因是路莳不喜欢他那件西装,整个上半身都光着。
听见推门声,钱向东回头,冷若冰霜的眼神对上路父的双眼,路父吓得两个激灵。
进来请敲门。钱向东冰冷道。
都是大老爷们,不过光个上半身有什么,在澡堂子,大家还赤.裸.裸坦诚相见呢。
不过大约是钱向东态度太冷漠,路父并不敢狡辩,我以为这是小莳房间,就没
路父看着躺在床上明显还没起来的路莳有些迷糊。
不管谁的房间,都请你敲门。
哦,哦,好的。路父不以为然,进自己儿子房间敲什么门。
又问道:小莳,你怎么没在自己房间?
路莳窝在床上,这会儿神色也不好看,怏怏道:我和四哥住两间。
什么!路父训斥道:这怎么行,这么多房间不够你住的。
路莳本来早上就有些微的起床气,这会儿就有些气了,怎么不行,我之前在知青点的时候还跟十几个知青睡在一个炕上呢。
那,那不是没条件吗?
路莳道:我怕黑,不敢自己两个人睡觉。
那也不成,你妻子要是过来
爸,你能出去吗?四哥还要换衣服呢。
路父退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钱向东换衣服路莳在房间里行,他在就不可以。
吃饭的时候,路莳和钱向东果然吃的面条,两人谁也没动路母做的红烧肉两口。
本来很自信自己厨艺的路母对上专业的做饭阿姨完败,就连小宝这个见肉拼命的小孩子都不肯吃路母做的红烧肉,非吵着要吃面条。
其实就是路父和路母自己,要不是碍于面子,不都想吃自己做的东西。谁能想到有两天这大块大块的肉竟然不如面条香了。
路莳注意到今日钱向东面前没有牛奶,略微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把自己的牛奶分给钱向东,两人喝着两碗牛奶。
路母的心头再次袭上怪异的感觉,只不过她自己都想不透这感觉是怎么回事罢了。
吃过饭路莳和钱向东要去上班,路母追了出来。
小莳,你等等。路母自己,路父和小宝都没出来,路母道:你家里请这阿姨多少钱,少说也得我半个月工资吧,你浪费这钱干什么,做饭学学就会了。
钱向东冷然道:这点钱总还能花起,不抵我两趟车费钱,就不劳您操心了。
路母看着钱向东想说什么,钱向东已经上车走了。
想跟儿子唠叨,路莳同样离开了。
路母回去的时候。就碰上出来的做饭阿姨,你要回去了?
不是,两位先生定的鲜花到了。做饭阿姨道:家里每日都要换鲜花的。
路母心都在滴血,那鲜花多贵,她没买过也知道,她心疼地跟路父嘀嘀咕咕,不行,回来我要跟小莳好好说道说道,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路父通过早上的事情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路莳的态度,他儿子似乎并不像他们一厢情愿的那样以为已经原谅他们了。
然而更让路母看不惯的是,家里竟然请了两个阿姨,做饭的走了,又来一个打扫卫生的。
接下来的几天路莳和钱向东都很忙,路母想说这些压根没机会,儿子忙到半夜才回来,疲惫得很,总不能还拉着儿子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可是随着路父路母待的时间久了,他们也发现他们和路莳与钱向东的生活格格不入,处处都似隔着层什么,彼此不理解。
这天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有事请假,路母帮着打扫房间。
边打扫边念叨,这卫生就自己打扫呗,虽说房子大,可不住的根本不用日日打扫。年轻人就是不懂节俭
忽然路母没声了,路父抬头看向路母,就见路母呆呆站在垃圾桶旁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