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翠绿,他一身白衣藏在其间,真似神仙一般。
苍白的指尖捏住风筝的彩带,轻轻一拽,风筝飘下去,落在孩子们身上。
白团子们在树下跳起来,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神仙好高呀!
笨蛋,神仙会飞的。
梁昭歌在高处踩着枝桠,望着树下遥远的几只白团子微微出神。
祝久辞把攀在胳膊上的人拽下去,你爹大寿,找我有什么用?
萧岑上前捂住他的嘴:嘘!小公爷小声点,让国公爷听见了,我爹不就知道了!
祝久辞把那人的手拨开,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
萧岑剁剁脚,小公爷您且听我说呀!不是准备寿礼!我爹说了,若是我能在他寿宴前找到自己真心想做的事,他就不逼我去校场了!
祝久辞抱臂点点头,那你喜欢什么呀?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老子不知道啊!
祝久辞翻个白眼,你就是书读得太少,若
萧岑一拍手打断他,对啊!我可以读书啊!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
府内小孩子们惊恐的叫声刺破天际,紧接着是几个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其音刺耳甚是惊恐,似是遇到了极可怕的事情。
祝久辞甩开袖子,拼命冲进府内。
风筝孤零零地扔在一旁,大榕树下孩子们全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梁昭歌被小孩子们围在中间,他似乎跪在地上,身形虚弱地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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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倒下,面色苍白,眼眸紧闭。
昭歌!祝久辞冲过去。
梁昭歌蹙紧眉头,艰难抬起头,嘴唇苍白完全失去血色,眼睫颤着,睁不开眸子。
怎么了!怎么回事!昭歌!祝久辞扶住他肩膀,那人登时散了力气倒在他怀里。
萧岑随之赶过来,尚留有冷静,他蹲下去抱起一个孩子在怀中安慰半晌,小孩子软软的指头指向老榕树,神仙神仙掉下来了。
祝久辞右眼一跳,伸手掀开衣尾,梁昭歌的脚踝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在地上,一点点红色的血迹透过了雪白的里裤。
郎中!快叫郎中!祝久辞吼道,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我这就去!萧岑俯身放下孩子,疾步跑出去。
小公爷梁昭歌虚弱地开口,气若游丝。
昭歌不怕,郎中马上就来,你的脚踝现在动不了,我们就在这等等。
小公爷,我不疼的。
骗人。
梁昭歌苍白的指尖攀住那人衣衫,右耳枕在胸膛,耳边心脏有力地跳动。
昭歌还有一事相求。
祝久辞低头看下去,从他的角度,梁昭歌的眼睫卷曲向上,轻微颤着,鼻尖沾着薄汗,似是疼极的模样。
你说。
梁昭歌抓住一尾墨发缠在指间,昭歌还需在国公府叨扰几日,眼下应是出不去了。
脚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出去!祝久辞忍不住怒道,伤养好之前,哪里都别去。
小公爷好凶。梁昭歌靠着胸膛闭上眼睛,微微垂下头,嘴角掩去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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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养伤
郎中很快赶来,跪在榕树下做了简单的处理与包扎,之后众人齐齐回到西苑。
祝久辞站在床榻边,指间不自觉抓着床幔,大夫,如何了?
年老的郎中缓缓收回手,把染了血的垫帕扔到一旁,小公爷放心,并未伤到骨头。筋肉有些损伤,休息月余便好。
祝久辞仍有些担心,向前探身将轻盖住脚面的纱布掀开,梁昭歌的脚踝肿起脓包,青紫颜色,能看见细密的血管。方才榕树下,他几乎疼得不省人事,竟没有伤到骨头?
并非祝久辞质疑郎中能力,只是古代的医术受限于仪器设施,他也确实不得不更谨慎一点。
大夫您要不要再看看?若是没伤到骨头怎么会那么痛?
郎中捋把胡子叹口气,又仔仔细细地查验一遍,依然是方才的诊断。
祝久辞还要问,忽然被梁昭歌拉住,小公爷偏不信昭歌大难不死吗?
呸呸,别乱说。
梁昭歌笑着把人拉着坐下来,指尖在嘴边轻拍两下,昭歌说错话了。此次侥幸未有大碍,昭歌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倒是那几只白团子
祝久辞蹙紧眉头,想到那几个可怜的小孩就头疼。本来是无忧无虑高高兴兴出来放风筝,捡个风筝的功夫,就见天仙一般的人从树上掉下来,可怜的孩子们心里阴影着实不小,嚎啕大哭许久,后来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给引来了,废了好一番口舌才把孩子们哄好,方才让萧岑挨家送回去了。
想来这番亲力亲为的安全教育之后,这帮孩子们是铁定不会爬树了。
祝久辞敛起神色对梁昭歌道:孩子们都好着呢,再买了几只风筝,高高兴兴回去了。
梁昭歌捻起发尾小心翼翼缠到指尖上,他轻轻道:没吓着吧?
昭歌放心。祝久辞拍拍他的手,还是担忧担忧自己吧,脚踝肿得像馒头。
梁昭歌反手把柔软的小手拢住,不好看了吗?
怎么还关心这个!祝久辞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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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眼光却不经意又往脚踝瞥去,相比原先细弱白皙的脚踝,此番确实失去了美感。
视野中胖乎乎的脚踝晃了晃,耳边那人委屈道:小公爷确乎是嫌弃昭歌了。
没有!祝久辞转过身去,手被那人紧紧抓住,没抽出来。
郎中在一旁盯着那四只缠在一起的爪子,轻咳一声,尽量减少走动,一日换三次药,今夜不要沾水。
多谢大夫了。
郎中刚站起身准备告辞,屋门从外面打开,国公夫人走进来,其后国公爷冷着脸站在门口冲祝久辞道:出来。
祝久辞心一惊,耷拉着脑袋走出去,国公夫人摸摸他的脑袋,乖,没事。
国公夫人把郎中请出去关上门,转身向床榻看过去,梁昭歌眼神盯着窗外,微微蹙着眉头,几乎要探身下地。
国公夫人走过来,轻轻放下半扇帷幔,琴先生不必着急,他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骂不狠的。
梁昭歌眼眸颤一下,重新靠回软榻,而后微微拂身以行礼节。
国公夫人叹口气,脸上带着歉意道:孩子确实是调皮了些,此番琴先生受伤想必也和他有些关系。这回小久使的招数新奇,我们倒也没拿到他把柄,不过琴先生放心,您若是受了委屈,我们绝对不包庇孩子。
梁昭歌道:国公夫人误会了,此事与小公爷无关。
国公夫人摇摇头,琴先生不必忧心,从小到大这孩子不知气走了多少先生,您现在没有证据没关系,只要您说,我们保证拉着孩子来给您赔不是,先生为大,绝对不能委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