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多谢。”莫子衿不大自然地收回目光,接过秦奕递过来的羊皮水袋拔了软木的塞子,却因灌得太急一口水没咽下反倒将自己呛得弯腰直咳。
秦奕无奈地笑笑,没想到莫子衿连喝个水都能走神,忙帮着轻拍了拍他的背。
而此时莫子衿在咳,秦奕又听不见,两人谁都没有在意从远处传来的几声哀嚎,直到几个小厮自车队前神色匆匆地跑至队尾,面对秦奕说道:“主子主子,前方忽然起了沙暴,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莫子衿弯着腰,没看见秦奕瞬间收缩的瞳孔和冷下去的脸,只是觉得他覆在自己后背上的手顿住。莫子衿又咳了两下才缓过劲儿来,直起身子来才听见呼呼的风声自远处传来,只消片刻,刚刚还放晴的天转眼就暗了下来。
这沙暴来得太急,四周又俱是空旷,让人躲都不知道去往何处躲,就只见地上的阴影自远处快速移来,冷冽的风呼啸着,卷上泥沙硬生生割在人的面庞上,令人措手不及。
莫子衿还未来得及和秦奕说上一句便被风沙迷了眼,砂砾似是沾了辣椒水,蛰得他生疼生疼的,闭眼只听得远处的风声越来越近,狞笑着勾起人内心的恐惧,漆黑一片间,莫子衿慌乱了起来,也是在这时忽觉得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半冰半温,用力地拽着他。
“秦奕。”莫子衿大声唤道,却灌进了一嘴的黄沙,他也不知这沙暴下秦奕能不能看得到,但他知道秦奕在自己身边,知道他不能放开这只手,但念刚及此,就觉脑后一痛,不知被什么重物砸中,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坠入无声的黑暗。
莫子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昏沉了多久,他听不见声音也感受不到寒冷,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却能看见一些虚幻景象在自己的眼前穿梭而过:那年轻时还没留起花白胡子的师父,那皮肤黝黑在沽酒坊门口揽客的馒头,一脸浪荡笑容但神色复杂的宋薄衣,以及眉眼清明挽唇浅笑,阳光下的秦奕。
秦奕?
莫子衿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是行至大漠处遇了沙暴的,那沙暴来势汹汹迷了他的眼。他最后就只记得秦奕拽着他的手没有放开,那温度似乎还在。
思想至此,莫子衿的胸口却开始泛痛,先是一丝丝地袭来,慢慢地变成火辣辣的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莫子衿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是死了?莫子衿在心里这样问着,不过没有人能回答他,那痛感却越发难忍,自胸口蔓延到腹部,再侵蚀至全身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皮肤,莫子衿忽然觉得这滋味或许倒真是不如快些死掉。
“秦奕……”莫子衿在浑身的痛感中陷入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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