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就像吃菜,一道菜,哪怕再喜欢也不可能天天吃。
“不腻啊。”她对此却显得很平常,“家里人说我从小就拧,一旦喜欢上什么就不撒手,像牛一样一路奔到底。小时候我喜欢吃米线,每天早上都要吃,从上一年级开始到小学毕业整整吃了五年,后来还是我舅妈觉得不行,说不管什么东西,长年累月的吃对身体都不好,强行要求全家一起帮着改我的习惯,早餐才变了。”
她歪头笑了下,“不过貌似没什么作用,就像这部电影,我看了几十遍还是很喜欢。”
陆柏庭还没接她的话,女主角出场了,她的注意力霎时被勾走,小小轻呼一声,转头盯紧电视,完全把他抛到了脑后。
暗咳一声,他道:“慕青前辈和郑朝光前辈的合作是这部电影的最大亮点之一,不管是男主角或女主角,换一个人来演,都不会有这样的化学作用,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沈姜一边看一边点头应,“是啊,换了别人或许就不一定了。”
接连斩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和美国金球奖,甚至成为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的电影,《虞姬》成就了郑朝光和慕青,同样的,他们也成就了《虞姬》。
看着看着,沈姜嫌沙发离得远,略不好意思地征求陆柏庭的意见:“前辈,我往前面坐一点可以吗?”
他好笑,只说:“这是你的房间。”
见他不介意,她眼睛亮了亮,马上挪到茶几前席地而坐。
凭信而论,这部电影很好,比起它,现今的片子反倒让人分不清时代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作为影视工作者,陆柏庭对待从事的这一行素来严谨,哪怕只是观影也同样,但这回,他的注意力却没怎么在电影上。
沈姜看的入神,她的侧脸专注而认真,眼里亮着光,柔和明晰,又有些分辨不清的东西。
“真厉害……”沈姜兀自为剧情着迷,看到精彩部分忍不住赞叹,“演的真好。”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陆柏庭敛神,轻笑出声,终于找回了一点存在感。
沈姜回头看他,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当然。”盯着他几秒,眼神飘了飘,声音悄然低下来,“除此之外我最喜欢前辈你…的作品。”
不知是她口误还是他听岔了,那句话中间好似顿了一下。
陆柏庭眸光微闪,略一沉吟,饶有兴趣道,“是么?你最喜欢我……”话音拉长,间隔听着比她那句明显多了,似是有两秒的停顿才补上后半句,“什么作品?”
“喜欢明日再见。”沈姜压下被他盯着的不自在感觉,佯装镇定,“我看了二十多遍,非常非常喜欢。”
二十多遍?陆柏庭不动声色地挑眉,莫名地,不自觉和《虞姬》比较起来。
《虞姬》她看了三四十遍,他的《明日再见》二十遍……
看来他果真差两位前辈甚远。
沈姜未察,聊了两句突然一拍掌,“前辈你饿不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炖的汤特别香,尤其是排骨汤!饿的话我定个外卖让……”
话没说完,陆柏庭的手机响了,她自觉噤声,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
电话那头有点急,隐约漏出了点声音,他淡定握着手机,没说话。
似乎是周云,沈姜听到他在那边问了一连串,陆柏庭只淡淡回了一句:“我没乱跑,而且,几个小时前我给你发了短信。”
那边静了几秒,过后又连珠炮似的念叨开了。
她拿出自己手机摁亮一看,十点多,确实不早。汤估计喝不成了,今天这一趟和男神单独相处就像做梦一样,马上就要结束了。
正暗自感慨着,忽听陆柏庭复述了一句那边的问话,“什么时候回去……?”
沈姜以为他要走了,抬头看去,恰好撞上他垂眸看来的目光,像是羽毛拂过水面般浅浅淡淡的一眼,却撩得她心头发颤。
短短两秒,他平静移开,“我在喝汤,再等一会儿。”
第14章
周云在房间里等陆柏庭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后收到他的消息,以为他不过是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没想到一眨眼就是几个小时,中途打电话也不通,担心出事,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他倒好,接通电话轻飘飘来一句——‘我在喝汤’。
喝汤??哪门子的汤要喝几个小时还带不接电话的!难不成去做什么不便对人言的事了?
周云拧眉不已,自家柏庭哥品行端正简直堪称娱乐圈清流,连文姐也说过,论好带的艺人,他排不上第一,怎么也能进前三,不管是事业还是私生活各方面,都让人省心的不得了。
莫不是年过三十之后,突然进入了叛逆期……?
陆柏庭之前也谈过女朋友,不过处的都不长,平时聚少离多,慢慢也就维持不下去了,距上一段恋爱结束后,他单身状态差不多持续了近五年,一直都规规矩矩,除了工作就是度假休息,连狗仔也不爱跟他,嫌没有料可挖。
周云当然不希望他过苦行僧一样的日子,但一码归一码,这样不知行踪的情况还是少来的好,否则以后有什么事情,文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好在通完电话大概四十分钟后,陆柏庭回来了。周云的心终于放下,不过没两秒,马上又拉紧——那嘴角弧度虽然很浅,但明显微微上扬着。
若非情绪佳,往常都是平压着的,毕竟连自己团队的人都私下聊过,说他帅是帅,可那脸太严肃了,一副让人不自觉背脊发直的模样。
现下……心情这么好?古怪!
“柏庭哥,你喝哪家的汤啊?我有点饿,也想点份夜宵。”周云问。
陆柏庭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坐,随意道:“闻香……?好像是叫这个。”
周云挑了挑眉,跟过去,“喝的什么汤,好喝吗?他家位置在哪?”
陆柏庭一听,哪会不懂他的意思,默然盯着他看了片刻,唇角微勾,“你这是在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