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锐痛一点点延伸到嗓子口,邵彦东张了张嘴,又作罢,终究转身迈出洗手间,关了门立在门边。
几乎是贴门而站,他听到里间传来一声颇为响亮的隔板开合声,然后便是一个男人像是受伤猛兽般低哑而粗糙的压抑哽咽声。
邵彦东皱着眉在门口听,感觉心脏就随着对方那几乎窒息的声线一点点抽动着。
在门口等了大概5分钟,他终究无言地按下门把手重新迈入,关门时将门反锁,缓步走向骆迁所在的隔间外。
几乎是邵彦东进洗手间的一瞬间,那隔板内的低泣声便戛然而止,接下来的只有一阵拼命克制却怎么都无法掩藏的抽噎声。
在隔板外立了一会儿,邵彦东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板:“骆迁。”
“……”里面人未应。
邵彦东也尊重对方留下的沉默,耐心等待对方缓过神来。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门板外一个缩在门板内都没讲话。
整个洗手间死寂一片。
邵彦东有种错觉自己能听到不远处洗手池边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骆迁那时不时抽吸一下的声音终于渐渐淡去。
就那么靠在门板边,邵彦东视线涣散地落在地面,精神却全数集中在隔板内的动静。
终究,耳畔传来插销清脆一响,隔板应声而开。
骆迁那从皮肉细缝中露出的眼眸红肿不堪,此刻他倒是并未逃避,只是直直抬头看着门外静默等待的邵彦东。
回望着那看上去脆弱不堪却刻意掩饰的小子,邵彦东眼神舒缓起来,眉间溢满苦涩。
他忽的想到邵远升还小时,闯祸后就喜欢躲在衣柜里。
那时的他就经常端着对方最喜欢吃的鸡蛋羹在衣柜外守株待兔。
他不催,也不劝。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没人能帮着解决。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这种时候陪在对方身边,给对方精神支持。
本已经平静的骆迁在看到门外邵彦东那张神色温柔的脸后,忽的又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酸。
而这种酸意像是河流般瞬间从心口泻向整个身躯,让他招架不住地侧开脸,泪水立刻便汹涌而出。
单手覆着脸,他却没关门,就那么憋着声音抽噎着,肩膀随着那动作一点点颤抖。
立在他跟前的邵彦东轻轻叹了口气,当即迈步上前像个长辈那样伸出双臂将那像是玻璃般几乎破碎的男人拥到怀里。
两人谁也没说话,却也都默契地依偎着对方。
像是有了个倾听者能发泄心下的委屈,骆迁意识到那打开的情绪闸门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关上。
本不想在邵彦东面前出丑。
非常不想。
但对方那张仿佛看透他心思的脸,让他瞬间无法招架。
任骆迁面颊埋在颈窝,邵彦东的手轻轻贴着骆迁脊背,浅浅拍着,继续沉默。
他回忆起小时候邵远升哭哭啼啼依偎在他怀中的模样,心情也渐转晦暗。
骆迁哭得比先前要放得开,似乎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般毫不遮掩。
到最后,他伸手死死扯着邵彦东背后衣服,几乎要将那层布料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