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久,也该了。
没错。
是时候了。
一路上邵彦东那惊人的迅猛步速让顾宇锋有种错觉自己才是被截肢的那个。
牢牢跟在对方身后赶去高铁站买好去H城的票,顾宇锋能看出来邵彦东那紧张和躁动交织的心绪。
对方即便上了高铁却依然十分不安分,整个车程对方坐立不安,光翘二郎腿的动作就换了数次。
顾宇锋瞅着对方的模样,苦笑着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
车厢天花板上的液晶屏幕放着广告,邵彦东视线紧紧盯着上方进进出出的人流,眉头紧锁。
没一会儿,顾宇锋忽的听到邵彦东带了些阴郁的声线:“宇锋。”
“嗯?”始终用余光关注着哥们,顾宇锋很快便应声,“怎么了?”
“骆迁他——”视线依然勾勒着上方视频,邵彦东似乎在组织言语。
耐心等待,顾宇锋知道对方一定非常想知道他们分开这将近一年里,骆迁的生活是怎样。
虽然没有什么细致了解,但骆迁生活的大致情况顾宇锋还是能给邵彦东提供的。
本以为对方会问些骆迁的日常细节,但接下来邵彦东的语气让顾宇锋一阵意外。
“——现在有跟什么人交往么?”
那是一种异常恐惧失去却又自我保留的试探口吻。
——他认识的邵彦东,此刻正用一种相当卑微而犹豫的态度说话。
顾宇锋莫名感到异常陌生。
但沉默几秒后,他又忽的意识到——
只有真正深爱着某人,才会有那种猛烈交织的复杂情绪——
自卑着却又自傲着,想完整霸占却又想让对方的心灵永远自由,想让对方忘了自己重新开始新生活却又渴望对方这辈子把自己记得刻骨铭心无法释怀……
恐惧着失去对方,恐惧到还没面对,便开始设想所有最坏结局——
为的只是在重新会面时,即便是再猛烈的现实冲击,自己也不至于被击倒地面永远无法爬起。
深深盯着邵彦东侧颜,顾宇锋一阵心疼。
——所以老邵,你自己意识到了么。
列车到站后已将近零点半。
顾宇锋出了站便打车带邵彦东去了骆迁住址,期间他尝试打骆迁手机和发短信,但一直没音讯。
最终抵达骆迁住址后敲门没人应,两人有些无奈。
站在门口又给骆迁打了几通电话仍然没消息,顾宇锋决定这个时候给华越通个电话却被邵彦东制止。
他表示已经很晚,再打扰别人很不近人情。
再者,骆迁很可能出任务在外面又或者已经睡下,不方便回消息,邵彦东很理智地表示,自己已经等了那么久,不急这一晚上。
虽然无奈,但顾宇锋明白其实比起自己,更烦躁的应该是邵彦东本人。
对方已经忍下来,他便没理由再去戳对方神经。
找了个旅馆住下,顾宇锋和邵彦东第二天又试了一次依然无果。
上午十点给华越打了个电话,顾宇锋向对方要到应酒歌电话和办公点,便和邵彦东打车前往。
路上应酒歌电话也始终是忙音,弄得本耐着性子的邵彦东情绪也有些不稳定。
最终赶到应酒歌事务所,两人询问前台关于应酒歌和骆迁的情况,对方却表示两人是外人,事务所详细情况不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