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的敲竹杠bar在香波地岛13号,灰白的砖瓦,爬满绿色的藤蔓,圆形外观。门前场地宽阔,或者说这附近就这么一家店。
雷利每日从敲竹杠BAR走出去,从不法地带斜穿进入53号的镀膜工厂。他在当地一间工厂学习镀膜,作为学徒而言他的年纪太大,但他看起来并不打算以此为职业,而且人风趣又仗义,让人喜欢。镀膜的师傅也不把他当成学徒,而是朋友,把技艺倾囊相授。
不过对于镀膜工厂的人而言,名叫雷利的男人,最引人注目也让人嫉妒的,还是他有一位漂亮又年轻的妻子。
她有时候会来找雷利,这时候他们就会看见一个窈窕的女人,姜红长发,用一条锦条系起来,长长的裙子兜着身体摆动;总带一定宽沿的帽子,挡住脸,但露出一点下巴,也可以看出她一定很漂亮。
起初大家以为她是雷利的女儿,可有一次,有人看见他们接吻,于是大家对她的好奇更盛。每次她来找雷利,大家都嬉笑,说雷利妻子的漂亮,心里却想他们一点都不配,雷利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雷利只笑,好似不知道他们每次都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个没完。
只是渐渐的,那个漂亮的女人不来了,船工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问,雷利说她最近心情不好
,跟他在闹别扭。于是他们猜测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甚至有人觉得这是个机会,打听雷利的家住哪。
可直至雷利离开镀膜工厂,也没人找到他的家到底在哪。
有时候,雷利还会回镀膜工厂,老师傅请他喝一杯茶,聊聊最近登陆香波地的海贼,聊聊他们的海贼船。老师傅临了,叹口气,说现在的海贼谁的船都没有海贼王罗杰的好,虽然他从没见过。雷利只笑。
不过,老师傅咂摸咂摸嘴,说最近的女海贼确实不错,波雅汉库克美丽非凡。他说完,看雷利平静的脸,打趣他,不管多漂亮的女人站在他面前都没用了,谁让他已经结婚了。
雷利失笑,说一句还没有。
老师傅惊讶,又听见雷利说:
不过他说得对,不管多漂亮的女人站在他面前都没用了。天空在他,不过芙蕾雅两手之间的篇幅。大地在他,不过芙蕾雅碎花长裙的长度。天地之间,唯一的女人,只要芙蕾雅就够了。
他离开海洋,舍去身份,好像丢掉一种感情上的桎梏,心越发鼓胀,感情溢满无处安放。觉得芙蕾雅越发可爱美丽。总忍不住去摸她的衣裙、她的漫画书、她随手乱放的漂亮玩具。他喜欢吻她的脸蛋,吻她的头发,或者顺着她的腿,从脚趾一直吻到小腹。他简直想亲吻芙蕾雅的灵魂,但芙蕾雅不给他亲。
芙蕾雅躺在她和雷利的床上,摊开四肢,目光直直地看着天,对雷利的激情毫无反应,她还在想漫画里的冒险。她想海洋英雄索拉的武器,想杰尔马66的战衣,想索拉和他的好朋友们,想漫画的背景明显在画鱼人岛。她还在想,香克斯和巴基现在应该进入伟大航线了。
——
芙蕾雅事后回忆,觉得自己还是爱过雷利的。刚到香波地的时候,芙蕾雅心情不好,加上海军对海贼王伙伴的围追堵截,他不好公开露面,就成日成日地陪着芙蕾雅。
陪她训练,陪她吃饭,陪她看漫画,陪她认字,陪她睡觉起床。他脑子聪明,懂得多,会得也多,多年所学累积沉淀,像酿酒一样酝酿出香味。芙蕾雅荡漾在雷利的酒水里,喝得醉醺醺的,不由觉得爱他。
她趴在雷利的身上,抚摸他的伤疤,听他的心跳,雷利、雷利先生混着叫。跟他一起看香波地的日出日落,在泡泡里接吻。
卖冰激凌的商人笑着看芙蕾雅舔冰激凌,雷利在后面掏钱,恭维一句您女儿真可爱。
雷利一顿,哑然失笑。芙蕾雅揶揄地用胳膊肘戳他,怪声怪调地叫他爸爸。
她挽着雷利的胳膊,贴着他,凑到他耳朵边轻咬,媚声叫他爸爸,说撩拨他的话。雷利也故意叫她乖女儿,一只手捏她的屁股。
芙蕾雅把爸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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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叫到晚上,声音幼猫一般,迤逦婉转,缠着雷利不放,掻他的腰腹。
雷利趁机提出结婚,送她一枚戒指。芙蕾雅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和夏琪商量婚纱。夏琪抽着烟,帮他们定了服装,定了牧师,唯独日期和场地定不下来。
海军不知道从哪得知雷利在香波地,日夜在香波地找人。雷利只能先藏起来,把婚期推延。推了一周,又推了一周。芙蕾雅没有悬赏金,要躲起来的只有雷利,他们暂且分离
。芙蕾雅一个人跟夏琪住在酒吧里,离开了雷利,离开了酒源,芙蕾雅的宿醉渐渐醒了,回忆起自己答应了什么,不由后悔起来。
她又不敢与雷利说,终日忧郁,婚期越近她越是觉得难受,生了病,婚期一推她的病就又好了。
可海军的围捕渐渐弱下来,婚期终于定下,再也不更改了。
他们只打算办一个小小的婚礼,菜式、车棚、亲戚全省掉了,只留下鲜花、甜酒,婚纱、誓和拍照。照芙蕾雅说,这些也可以全省去,换了戒指就可以了,但雷利摸着她的头发,说不想芙蕾雅日后回忆竟发现没有东西可以回忆,觉得后悔。芙蕾雅低头看手上的戒指,觉得自己现在就后悔。
婚礼当天,芙蕾雅清晨去香波地40号的花店拿花。这不该是她的活,但她一定要做点什么逃离13号。花是一早定好的,芙蕾雅走进去,老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面恭喜她结婚一面叫伙计去拿花。
芙蕾雅面无表情,脸上没什么笑容。花店老板暗中嘀咕,但也没说什么,请她再看看店里的花。芙蕾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百合、康乃馨、玫瑰、万寿菊……各种样式的花在她眼里打转,全都一个样,花瓣套着花瓣,被装进塑料纸里,可怜的小东西。
忽然,她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浑身打颤。
老板看她睁大眼睛盯着看,便介绍:
“这个啊,这个,是新世界来的花嘞——灰烬冬玫瑰,顶漂亮的花,娇嫩得很,不好打理。花店卖的少,药店才常常进,滋补身体很好的药材,不怕您笑话,我是到手了才知道买错了。什么?夫人您要?啊,不是不行,这是这个价格……够了够了!您要多少?我叫人给您包起来。”
芙蕾雅摆手,说不用,伸手一把把所有的冬玫瑰全都抱起来,转身离开。
老板在她身后叫她,喊她还没拿订好的花。
芙蕾雅脚步不停,衣摆消失在香波地的人群里。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芙蕾雅一走就再没回来。雷利点起蜡烛,夏琪打趣雷利这婚礼只好举着蜡烛举行,顶浪漫主义的做法。雷利无奈地让她别打趣自己了。
雷利看蜡烛的火摇曳,总是一副要熄灭的样子,半晌轻声说,没什么婚礼了。
夏琪捻着烟,走回酒吧里。
雷利举着蜡烛去找芙蕾雅。他在一艘海贼船上找到芙蕾雅,衣裙沾了血,手上破了皮,坐在海贼垒起来的高地上,撑着下巴看手里的花。
灰红色的冬玫瑰,花瓣边缘火烧过一般不齐整,蔫蔫耷拉下脑袋。
芙蕾雅在发呆,面带回忆,不知道想起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