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不会一直枯等,先让二人分别回宫,待人证入宫,再亲自过问。
如是,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姝菡再次被皇帝传唤至养心殿。
而居心不良的容妃已先她一步候在养心殿,端坐在西边的檀木椅子上,虽看着端庄,但脸上还是掩不住喜色。
除此之外,有一个青衫民妇打扮的女子正跪在堂内,也是十分镇静。
虽和之前相比,暮春已经微微发福,但姝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两个人从费家出事后就一直主仆相得,陪伴多年。
也正是因此,姝菡实在难以相信,暮春真的会背主出卖她。
皇帝看姝菡来了,转向容妃吩咐。
“如你所愿,贵妃和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妃想了想,到底按耐不住心里的野望:“臣妾别无他求,只愿您待会儿听了她们对质,可以秉公处理,不要有所偏颇。”就差直说皇帝会袒护姝菡。
“好。”皇帝痛快允了,隐隐带着轻蔑,却未让人察觉。
姝菡看着上首对容妃唯命是从的皇帝,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心里也十分沉重。
皇帝自回宫后,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不假辞色也就算了,如今只听信容妃一面之辞,就允了她带了人证当殿奏对,揭发她的身世。
难道说,皇帝已经相信了容妃的说辞,且已经失望之极,才如此冷漠绝情?
因不明情况,姝菡并不急着开口。
容妃看场面一时缄默,索性站出来主导。
“贵妃娘娘,你别怪我僭越,事关天家威严、祖宗礼法,此事容不得含糊。你若心中坦荡,便配合对质,皇上自有公断。”
姝菡抬起眼看了看起身叫嚣的容妃,也未示弱。
“容妃也不必将话说的太早,是不是有损天家威仪,不是由你说的算。”
当着皇帝的面,容妃索性单刀直入。
“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如今跪在下首的是何人?”用的是记得,而不是认得,便是笃定姝菡不可否认与这人有旧。
姝菡犹豫了一瞬,纠结于是要当堂认罪?还是要抵死不认?抑或想办法和皇帝独处再和盘托出,求得他的宽宥。
若认了,她欺君罔上的罪名当场坐实,不仅她自己要获罪,岚姨一家也同样在劫难逃。便是皇帝有心偏袒,也难避法度严苛。
若不认,被揭穿身份,获罪的几率也很大,甚至被揭穿之后,要承受的惩罚更严酷。但可以赌一线生机,那是皇帝的一念仁心,对自己的情分是不是经得住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