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曾听闻,我额娘如何了?臣妾上京前,她正卧病。”
“我已经吩咐了盛京城里御医世家的李葛因往呼兰府去了,你且安心。若是还不中用,我和太医局再打个招呼,总有对症的圣手。”
姝菡眼眶有些热,既为了岚姨,也为了安亲王这份恩情。大概她今晚不问起此事,他也不会主动提。
而且,她也没什么值得他用心如此之处。
姝菡将脸侧过去,忍不住借着微弱光线打量安亲王的脸。他合着眼,面无表情。便是睡下都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眉头都缠绕着愁绪。
想他虽是皇子之尊,掌了生杀大权,可心里装着的苦恼和心事反而无处倾倒,否则也不会拿个琉璃盏泄恨。
这也就算了,为了她这个区区的侧福晋,还要顾念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干人。
姝菡知道自己是傻,还是忍不住同情起他。
“王爷。”
“嗯?”
“谢谢您。”
许是觉得这谢字并无必要,安亲王转了个身,没理她。
姝菡愈发难安,她抬了胳膊从背后环上他的:“王爷,臣妾虽不知道您因了何事难过,但我抄得那么多经文,悟出了个浅显道理,此刻想卖弄给您听。”
“嗯,准了。”
“臣妾闻听,佛陀未得道的时候,尚且要度尽劫厄,经往世轮回方能金身不坏,修成正果,由此可知,越是德高望重之人,越是要历经坎坷。您如今潜龙在渊命应紫微,这去路上偶尔的磨难,也不过是成就您大道的小小业障,实在无须放在心上……”
安亲王似乎被这说法取悦,又转过了身,他将午膳时嫡福晋那木都鲁氏劝他“急流勇退”的屁话用力赶出脑海,反复思量姝菡方才的禅机。
却也没去接姝菡的话头。
“方才拿出来的佛经,真是给我抄的?”
姝菡的开解还没说完,瞬间被安亲王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臣妾,臣妾是要给您抄的,就是还没来得及……”
“该罚。”
说完,一只温热结实的手臂伸过来,结结实实拍打了下去。
姝菡又羞又恼,瞬间便收了声。
“为什么怕我?”
这实是个不好答的问题。
“嗯,也不是怕,可能,是敬畏吧?就像是进了天王殿里,哪怕是从没做什么亏心事,看着两旁金刚怒目的罗汉,也带着十二分的诚惶诚恐。”
“这个比喻我不喜欢,换一个。”
姝菡又有些犯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