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夹板,顺手摸上去,是块防水油布。
姝菡按耐住心里的紧张,将东西取出来,又小心拨开外头包裹着的油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本蓝色封裱的线装手稿,上面几个隽秀凌厉的字迹写着:赚杀鱼儿,却没有落款注出著书者何人。
再往下翻,果然内容和预想的相差无几,是那齐娘娘的亲笔书稿无疑。
姝菡看了看时辰,刚刚到未时。
这个时间,众人皆在前头忙着,太后也该在礼佛,应该不会有人来探病。
但是安全起见,她还是没有把闩好的房门打开。另随手取了几本医书放在手边,以便随时把手稿混藏其间。
便这样,姝菡坐在书案前,从头到尾,把这本齐娘娘的遗作通读了一遍。
竟没发现什么不妥。
难道,自己想错了?
再细细读了,除了后面几处寄情的词句透着不平和萧索,诸如“玉炉香断霜灰冷”,又或是“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的凄凄靡靡之诉,任是谁看了,都没什么可指摘。
姝菡无法,复将手稿用油布包了,重新藏回床下暗隔,这才开了门,躺回床上阖上眼边养神边沉思。
接近午时,豆蔻照例将午膳端了来。
今日除了鸭脯和笋干两道菜,额外配了盅白腻的浓汤。
姝菡按着太后教导的养生之道,用膳前先舀了半勺汤送入口中,顿时齿颊生香,说不出的舒坦。
“豆蔻姐姐,今日这汤这么鲜,我竟没尝出是用了什么熬制的。”
“也不怪你喝不出,这鲫鱼汤是御膳房的冯厨头亲自熬的,本是奉给太后主子的,主子听说你这几日轻减了许多,便特意赏了这高汤给你补补。”
姝菡惊叹:“竟是鲫鱼汤吗,我怎么一点腥气都没喝出来?”至于谢恩的话,自要留待当面说。
“冯厨头那是什么人?他凭着这道汤专门伺候圣人的灶头已经快四十年了,别说他亲自上灶,便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做的汤头也绝不会让你尝出一丝土腥气来。”
姝菡笑道:“那还真是好手艺呢……”
豆蔻又道:“不过我倒听说,他虽擅长造汤水,但唯独有一样食材不敢试炼。那食材便是大补之物鹿胎。因这事别人还专给他取了个绰号儿,叫冯九勺,意思便是说,也有一勺好汤是他做不出来的。”
姝菡听着豆蔻眉飞色舞,先时还当个热闹听,等她一席话说完,姝菡猛然被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