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出来吃葡萄,别在屋里呆着了,闷不闷啊,小誉来了你也不出来见人。
手机屏幕上的小人一滞,凌初夏继续滑手指放了个技能,不耐烦地喊:妈,我一会自己出来吃,你别叫我,我打游戏呢。
凌妈恨铁不成钢地对身旁人道,你看看,一回家就知道打游戏,天天十点钟才起,二十多的姑娘了一点不懂事。
宋誉垂着眼睛,手里还端着一碗葡萄,捻开放进嘴里就有一股沁人的玫瑰香,他为凌初夏开脱,毕竟放暑假,轻松一点,正常。
凌妈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你给初夏送上去一碗吧,她爱吃,你们也聊聊天。
宋誉有些犹豫,不太方便吧?
凌妈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俩小时候都一张床睡觉,怎么越长大越生分了?
两声敲门,凌初夏正是逆风,烦得很,拉着长音大喊:妈——我都说了一会
看到站在门口的宋誉,她戛然而止。
宋誉穿了件白色的运动短袖,脸上没什么表情,轮廓鲜明。
凌初夏垫了两个枕头躺着打游戏,硬生生怼出个双下巴,睡裤很短,露出一双白腿。
他说:姨让我上来给你送葡萄。
凌初夏因为这一两秒的愣神而游戏结束,她心头火气越来越大,不自在地扯了扯身边的薄被,冷冰冰地哦了一声,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葡萄。
她的房间很乱,宋誉只能甩掉拖鞋,赤着脚到她床西边的地毯上,坐在她的梳妆桌旁,还要注意不能踩到一地的快递。
桌子上是她的一堆化妆品和收纳盒,尽头是好几个散落的耳饰,宋誉低头看了一会,认出其中几对她戴过的。
凌初夏又开了一局,加载时间她敷衍地跟宋誉说话,你实习完了啊?
宋誉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学?
和你一样,九月初。
两个人就没什么话说,宋誉拿下来她装耳钉的盒子,把那些她乱扔在桌子上的耳饰一对一对地摆好。再要把首饰盒摆回去,眼尖地看到了底层的小盒子——女用情趣跳蛋,旁边还塞了几片东西,他辨认了一会,是润滑液。
宋誉把盒子插进去,当没看见。
凌初夏余光里看到他的动作,没管,宋誉整理好,穿上拖鞋离开了,还没忘关上她的房门。
房间里景象越来越窄,她嫌热,被子早就不知不觉落下来,小腿修长纤细,脚心和脚趾透着粉色。
门彻底关上了。
凌初夏不知道祈祷了多少次他赶紧走,宋誉真走了,她反倒突然没了打游戏的兴致,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烦。
凌初夏和宋誉从小学二年级认识到现在,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小时候关系很好,那时候她觉得宋誉不喜欢理人的样子很酷,全小区最与众不同,她又和宋誉是邻居,近水楼台,天天缠着宋誉玩。
厌恶大概始于初中时,凌初夏明白了邻居是个别人家的孩子的残忍,她学得再努力,考得再好,跟永远都是第一的宋誉对比,好像就不值得一提了。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听到宋誉的名字就会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