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很柔,这一点和李舒彤也很像,都是那种,让人听着,就觉得很温暖的感觉。
因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夏砚本就不多的戒备心,不由得便卸下了。
他想了想,温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现在直接带你们过去吧,旅馆附近没有吃的,要走一点路才有,江边的夜景也很好看,阿姨你到时候可以和你先生去看看。
女人连声表示感谢,看着他的眼睛里,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喜欢。
夏砚被两人硬是留着一起吃了顿饭,一顿饭下来,关系已经熟络了很多。
很巧,他们也是C市的。
而且男人吃饭的样子,让他不自觉想起了一个人。
似是见夏砚对男人如此不要命加醋的样子有些好奇,女人笑着解释:他们俩父子,吃东西很喜欢加醋。
夏砚知道她家里有一儿一女,听见她这么一说,不由道:我有个朋友,他也很喜欢加醋。
她目光微闪:是砚砚的好朋友吗?
嗯,很好的朋友。
对了砚砚,你还要在这里玩几天啊?是一个人来的吗?明天要不要和叔叔阿姨一起去走走?
跟着两人回到酒店,进门前,女人最后问了一句。
夏砚如实告诉了她。
她露出有些可惜的神情,然后想到什么,又问:那你们明天几点回去啊,我们可以送送你们。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了,我朋友他们还打算去岚镇那边逛一逛,逛完的话,差不多就该去赶动车了。
得了答案,女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夏砚和两人道完晚安,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屋里两人已经睡了。
他收了收垃圾,小声躺上床,也闭眼睡去。
那天之后,他睡得不再安稳,不会继续做同样的梦,却在入眠时总是有阵心悸感,让他无法安眠。
但今晚,他破天荒地,睡了个好觉。
梦里出现了一个好多天没见到的人,然后,他们狠狠地接吻。
缠绵得像一对互相喜欢的恋人。
别吃了别吃了,再不走等下动车要迟了。
陈刻一把扯住又要跟着人群挤进店里的陆晨,另一只手拽住一旁的夏砚,一边念叨一边带着两人往前走:真不知道你是来玩的还是来吃的,你自己说说,这几天你除了吃,还干嘛了你!
陆晨不满地反驳:旅游不就是去各种地方吃好吃的,别扒拉我!松开!我自己走!
陈刻把人放开的同时,也把夏砚给放了,三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标一致地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砚子,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去看雪吧。
夏砚:可以啊,去O市吗?
不,R市,那里的雪更好看。
好,等我有时间,就去吧。
陆晨插了句嘴:说好了啊,下次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跟我们去啊。
出口这里是凭票据放人的,一人一票。
三人排到队伍最后面,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轮到了夏砚。
他从口袋里摸出票,刚要递给服务人员,另一侧空着的手,被人毫无预兆地扯住,用力往后一拉。
人来人往间,那人低沉的声音,狠狠地撞在他的心上。
今天是第五天,你想我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确定会不会被锁,真锁了就等我修文吧,建议姐妹们准时看,如果后来的发现锁了,就和下下章一起看吧。
第42章 四十二
你怎么来了?
夏砚咬了口回来路上随手买的狼牙土豆,他让老板放了孜然粉和辣椒粉,味道充足,尝起来很香。
贺程背对着他在叠衣服,夏砚瞥了眼他摊开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里头混乱得很,一看就是出门太急,东西都顾不上理,直接胡乱塞进去的。
又问:你今天来的?
贺程这次回答了一个嗯字,就没再有后话。
夏砚闭了嘴,也不再吃东西,而是安静盯着贺程的后背,有种想不顾一切就这么抱上去的冲动。
原本影响着自己的所有情感不管是让人难过的、还是让人抵触的,在意外见到眼前人时,终归还是化为了最简单也最浓烈的思念。
他想到那个梦,眼神黯了黯。
如果那个人知道曾有个人这么喜欢他,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贺程了。
但一切都是注定的。
贺程心里藏着的人,可能这辈子只能藏着。
自己不该存在的心思,也只能藏着。
他不会再去问贺程喜欢谁,正如他不会问贺程,对夏砚这么好,是不是只是因为他像那个人。
突然有些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想到贺程,他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一个无法表白的人吗?
你在想什么?
夏砚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多大的动作起伏,只是手不自觉抖了抖,好在纸碗拿得够紧,里头的东西才没有洒掉。
他扭头,发现贺程已经叠完衣服坐到了自己边上,正看着自己。
眼睛里的光,好像和往常的有些不太一样。
夏砚摇摇头,拿着签子的手,无意识地戳中碗里的一块土豆,才刚咬住半截,剩下的还没放回碗里,已经被突然凑过来的另一张嘴含了进去。
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庆幸自己没有让老板多放辣椒。
他捏紧竹签:我跟你说过了,你想吃的话,重新叫我给你夹就好了。
对方坐过来一些,原本还空着大半个人的位置,一下子窄得连只手都插不进去。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你开始想我了没有?
心脏骤然一停,有东西在周围咚咚咚地踩下,震得它不断乱颤。
夏砚压下那阵悸动,强装出镇定的样子,扭头看着他,淡声说:没有。
贺程看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夏砚还没捕捉到,就被他抱住了。
耳畔响起的声音,带着让人想忽视都难的委屈:但我想你了,夏砚,我想你了。
纸碗被捏出了一道皱纹。
我离不开你的,所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夏砚因他的话一下冷静下来,任由对方抱着,认真说:你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等到了新环境,你就会发现,其实和你有共同语言、能和你安静相处的人,不止我一个。
不让光坠落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野草发现,光这么照着它,只是因为,它很像它错失的那朵花。
唔,贺程!
夏砚想把突然像只狗一样咬人的人给推开,不等他动手,在他右肩上啃下一道印痕的人,已经自行先松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