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砚没动,也不说话,固执地仅是埋头在他胸前。
等了近一分钟,贺程终于不再任他就这么安静下去,温柔把人带到盥洗池前,开了水,将人彻底地重新清理了一遍。
夏砚没法反抗,又怕发红的眼睛会被察觉出端倪,全程闭着眼,愣是没有再睁开。
直到水停,对方抽下纸巾,拿着在他嘴边将水痕仔细擦干。
你先回去。
贺程说完,把人带出洗手间,想了想又送到门边,最后摸摸他的脑袋叮嘱道:不准再喝酒了,知道没有?
夏砚不吱声,贺程把人往门里一推,见他开始往里走了,才转身。
正好不远处走来一个服务员,便走去跟她解释了下此刻身上的窘境。
对方善意一笑:那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套衣服给您。
夏砚根本没坐下,他还有些没回过神,快走到刚才的位置了,才发现大厅里,已经散了好几桌。
原本还放着影集的大屏幕,也早就黑了。
他并未犹豫,转身就走。
出了酒店,未含凉意的夜风吹来,带着点夏季独有的干燥。
洗手间里的画面,一帧帧接连不断地陆续涌进脑子里。
他终于反应起来,刚才,贺程好像吻了他。
这样算什么呢?
贺程,又喝醉了吧?
夏砚,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先走了,你还没打车吧,上来上来,我送你一趟。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的情绪打断,夏砚抬眼看去,是刚才同桌吃饭的人。
没事,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这样啊,那好吧,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啊,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他收住笑,开始向前走。
路过垃圾桶边,那股难闻的味道在燥夜里发酵,体内那股欲/望再次冲上喉,他登时弯下腰,扶着一旁的电线杆,朝着满是脏物的垃圾桶,重新吐了一次。
这一次,身体里让他难受的东西,终于完完全全被排了出来。
感官渐渐回笼,垃圾桶里那股让人反胃的味道窜入鼻子里,夏砚皱眉,准备起身。
腰际被人猛地环住,还没看清是谁,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绑在了副驾驶座上。
对方动作很急,略显粗鲁地抽过一张湿巾,将他的嘴巴里里外外擦了个遍,夏砚总算看清人,伸手抵上对方压下来的胸膛,挣扎的念头刚起,双手反被一把抓住,下一秒,裹着怒意的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和刚才的吻不同,这次的亲吻,带着点惩戒意味,不出片刻,被啃咬过的双唇,就泛起了又疼又麻的痒意。
夏砚尚存的理智,在对方一波连着一波的攻势下,终于被一点点地剥离。
他听见对方喉间发出的一阵低喘,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入的侵占。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将车里的暧昧扯开一条缝。
哥,我还在呢。
车门被关得很用力,被迫离开的人,恼怒得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程用指腹按了按怀里人红肿的唇瓣,夏砚已经被吓醒,也听见了程晨橙刚才称呼贺程的那声哥。
想到自己可能被骗了这么多年,他颤着声问:你和晨橙,是什么关系?
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反而一脸急切地替他解释:你们是关系太好,所以这样叫的,是吧?
贺程移开自己的手,脸开始朝他靠近一分,压着声音,缓缓地说:我说过的吧,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夏砚像被判了死刑,瞬间灰败惨淡的神情,分外可怜。
贺程目光专注于那片唇,未捕捉到他此时并不对劲的模样,他张嘴,在那片颤抖的唇上舔了一口,继续道:我爸姓程,她跟他姓。
眼眶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便泛起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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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眼低吼:为什么要这么做!
胸口痛得似被人插进一把刀,每说一个字,那人就握着那把刀,继续往心脏里插深一分。
为什么要把晨橙扯进来!
那本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是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拥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了。
夏砚的眼里带上一点埋怨:你让我这么难受还不够吗!你已经把我的生活都毁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在那上面踩一脚!
他终于看见那双满含怨恨的眼,登时被刺激到,浓黑色的瞳孔染上暗血般的红,贺程忍不住,最后一把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亲了下去。
夏砚拼了命地挣扎,双手不断用力,想将身前的人推开。
在他口中肆虐的人一下退出,掐着他不安分的双手往上一压,再次朝着他吻了下来。
挣扎的力气逐渐变小,最后,那双原本含着恼怒的眼里,只剩下了浓浓的哀伤。
断断续续说出的话,被对方全部吞入嘴中,除了自己,没人听见。
我是夏砚,不是她。
贺程终于将他松开,脸上的神情,比他的还要绝望几分。
我身体里流着的血,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你不是爱把我当成她吗,这次醒着,怎么就不行了?
夏砚眼皮颤了颤,贺程在说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替代品不是吗!
脸上一阵冰凉,他一下睁开眼,正望着他的人,满是哀伤地落了泪。
细长的水痕在空中被拉长,滴在他的脸颊上,似能让他在这一刻,感同身受对方的绝望。
贺程抬手,在脸上随意擦了一把,接着扯住夏砚的衣服,往下一拉,薄唇凑上曾经被他咬过的地方,虔诚地吻住。
只不过是短了半年,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夏砚,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但是我会。她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所以,你不要再等下去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夏乖乖: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