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不愿他再背负这些,回宗门避世才是最好的选择。
莫要怪我多嘴,当年你打伤了师尊和徐师伯不见了踪影,谢掌教生死不明,大师兄历练回来的时候,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得不独自撑起一切收拾残局。
那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几乎要完全看不见了。
听完他说的这些,秦墨垂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站起来背过身去,我知道了。
秦墨回去试着敲了下系统,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着干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可怜起系统来了,毕竟方才在商行阙面前,它也算救了自己一次。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
若真如系统所说,这是一个书中世界,而他师兄又是男主的话,那系统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兴许也知道究竟是谁给师兄下了毒,如何解毒,他们也就不必陪老妖怪在这里等谢凭澜了。
但似乎是因为帮了他一把的缘故,系统暂时失去了联系。
秦墨略微有些懊恼,不过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找柳凝去了。
他在外边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刚一抬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出来的人竟是薛灵霜。
见到薛灵霜的那一刻,秦墨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随着出现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越来越多,他也慢慢相信了系统说的一部分话,与此同时,对薛灵霜的存在也愈发耿耿于怀了。
偏偏她和师兄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秦墨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
薛灵霜见到他,脚步顿了顿,踌躇半晌,还是上前准备打个招呼,只是支吾了好一会儿却不知该叫什么。
那个,莫莫前辈?
我不是什么莫前辈。秦墨淡淡道。
亏了薛灵霜提醒,才让他又想起来师兄还有这么一位好友。
秦墨脸色更难看了。
薛灵霜先前见到的一直都是他使了障眼法的样子,转头就忘了,第一次看见秦墨原本的模样时,又不凑巧的碰到他在发疯,乍一对上他的冷脸,竟然有些害怕。
不过这一点害怕的情绪在看到秦墨唇瓣的那一刻便都荡然无存了。
结合她在秘境中见到的画面,薛灵霜忽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小姑娘神色几经变换,最终什么也没说提着裙子跑了。
秦墨莫名其妙。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盯着人嘴唇看?
他伸手碰了下唇瓣,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酥酥麻麻的痛。
竟是因为这个?
秦墨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过柳凝见到他显然并不大愉快。
你来做什么?柳凝声音淡淡。
秦墨愤愤不平,薛姑娘来得,我就来不得吗?
她只是来问我能否将她母亲一同带回上清门。柳凝下意识解释了一句,说罢又觉没必要同他说这些,转头开始赶人,你出去。
秦墨哪里肯走,想也不想连忙认错,我错了师兄。
这话柳凝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嘴上认错,下次还敢。
他打定了主意这次不再轻易原谅对方,遂不再答话,只默默转过头去。
师兄你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秦墨跟上去不由分说拉起了他的手,一把按在自己心口处,我只是不想看你受那样的折磨,你以为我看着会好受吗?
说好的认错,不知怎的慢慢变成了他对柳凝的控诉。
上次问师兄为何生气,师兄叫我自己想,思来想去,师兄定是气我不顾危险自己去破阵了。可师兄不也是如此吗?
独自去面对发疯的商行阙,默默抗下宗门的责任,又瞒着所有人身中蛊毒的事。
分明师兄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怎么我心疼师兄几分,便是错的了呢?
柳凝几乎就要被他说动了。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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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犹疑之际,又听秦墨小声抱怨说:而且师兄方才将我嘴都咬破了,如今却连搭理我一下都不愿。
你胡胡说什么。柳凝耳朵立刻便热了,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咬了没有。
再者,谁教你这样这样
热气渐渐冲到脸上,他再说不下去了。
秦墨自进门起便一直缠着他,此刻贴的这样紧,正好将师兄红着脸的模样瞧的一清二楚。
他心头一漾,哑声问道:哪样?
柳凝热得口干舌燥,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舔了舔唇,秦墨鬼使神差的,凑过去张口衔住了。
极致的寂静中,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若擂鼓。
我的蛊毒没发作。
我知道。
柳凝此刻该庆幸自己看不见,否则立时便要溺死在秦墨的眼神里。
我们只等这最后一晚,他若不来,我陪你回枕流峰去,可好?
世间纷扰,本该与他无关。
第18章
柳凝不知怎的就点了头,等秦墨笑着学他从前那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立刻轰的一下红了脸。
从柳凝房里出来,秦墨脸上笑意顿时敛去大半。
谢凭澜,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把事情搅得一团糟,自己却全身而退,如今还要连累师兄替他背锅,死了都阴魂不散,当真是好算计。
对于当年的真相,秦墨虽有疑虑,但并不执着。谢凭澜今晚若是仍不出现,那他便带师兄回去,让这些破事统统见鬼去。
他若敢现身
秦墨冷笑一声,那就先打一顿再说。
走到房门前,忽而一道人影闪过,行动刻意,想引他出去的心思昭然若揭。
老妖怪一早用结界笼罩了整个薛家,未经允许,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秦墨眼睛眯起来,思忖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黑影对薛家的布局显然十分熟悉,脚下未有片刻停顿,很快便领着他到了一处偏僻无人之地。
秦墨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见他转过身来,满脸寒霜地从口中说出一个名字:谢凭澜,你果然没死。
眼前的人皮相还停留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的清冷气质和柳凝极为相似,但浑身却透着一股强烈的疏离感。
谢凭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好像刻意把人引到这里来的不是他一样。
秦墨被他盯得很不舒服,眉心一拢,正欲发难,便听谢凭澜闲话家常般说道:好久不见。
他也没指望秦墨会应声,又自顾自地以师尊的口吻教训起他来,再怎么恨我,我也还是你的师尊,是谁教你直呼姓名的?
反正不是你。秦墨嗤道。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最后还是谢凭澜率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