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妈妈何尝不知道她对乐小汐而言是对么无用又累赘,如果没有她,哪怕乐小汐不是江家的小姐,也会过的比现在要幸福的多。
乐小汐勤劳又有毅力,而且她才学渊博,做一个编剧绰绰有余,只要上天从指头缝里给她透一点机会,她就会一飞冲天,而她,则是阻拦乐小汐一飞冲天的存在。
乐妈妈从来都有这个自觉,只是她太私自,总是奢望在乐小汐身边多停留一会儿,再停留一会儿,所以,现在这一切大概是老天对她贪心自私的惩罚。
林晚晴给她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在她的心里,乐安苏从来都不配乐小汐称她为“妈”,乐小汐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林晚晴。
乐安苏算什么东西?一个身负罪孽的罪犯,一个低贱到没有人格的人,之所以她跟乐小汐分开,之所有她能让乐小汐喊她一声“妈”,完全是因为她当初的自私。
乐安烈所做的一切,枪毙应该,而乐安苏,就是为了包庇那么一个畜生,才让她们母女分离二十多年,才让乐小汐的人生发生了大反转。
乐小汐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俩,突然说:“都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是想吃一顿饭而已。”
两位母亲俱是一愣,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乐小汐刨着饭菜,吃的很是香甜。
她幽幽道:“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么多年过的很苦,可是苦不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五岁之前的记忆并不清晰,可是有一件事我却记得很清楚,我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家里实在没有钱了,为了筹集医药费,妈你就在医院给人做护工,明明妈你比其他护工做的都认真合格,但是因为一定要背着粘粘糊糊的我才放心,所以你只收人家一半的钱。”
乐小汐垂着眼睫,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到饭碗里,乐小汐好似没有一点察觉,已经努力的刨着饭,“我一直记得那个时候那些病人听到你说要给他们做护工,只收一半的钱但是要带着我的时候那些人眼中的迟疑与不屑,护工做活很累的,脏的累的什么活都得干,有的时候刚刚收拾了床铺还没来的歇息一会儿,病人又把床铺弄脏了,妈就不得不重新换新的。”
“一般需要护工的人,哪一个能利利索索的走两步,大多是瘫痪在床上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帮助的人,换床单的时候尤其辛苦,因为病人自己没法动,只能一半一半的换,往往换完床单整个人都能出一身汗。”
而且那些瘫痪在床的病人之所以弄脏床单,无不是五谷轮回出了问题,床单脏的连家属都捏着鼻子,可乐妈妈却还得扬着笑脸洗干净,医院是不收脏了的床单的,因为没法消毒、清洗,所以护工的工作繁重又繁多。
乐小汐烧的厉害,乐妈妈只能求乞给做护工的人家先给她预支一些薪水,并且各种保证一定不会拿着钱就跑了的,并且将烧的迷迷瞪瞪的小汐给他们看。
就那样,乐妈妈一边要没日没夜的伺候病人,另一边还要照顾烧的糊涂情绪不稳定的乐小汐,当乐小汐病好了之后,乐妈妈却足足瘦了一圈。
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是乐妈妈的错误,而是她满腔的爱恋,她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乐小汐身上,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乐妈妈一直低调隐忍,在乐小汐的印象里几乎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她现在知道了,如果按着乐妈妈的本事,想要找一份高薪的工作,甚至跟她原来的同事一样当个不大不小的护士长都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她刚毕业不久就被调到了vip病房,照顾那些财大气粗同时脾气阴晴不定的病人。
六岁的时候,乐小汐一年级了,她的写文章天赋逐渐展示了出来,有一次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乐小汐写了很多关于她对爸爸的想象,却被另外一个小朋友抄袭了,对方的家长还攻击乐小汐根本没有爸爸所以她才是抄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