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雲修死了(2 / 2)

夜深了,轮到另一批下人值夜,又因值夜的主子是已经死去的云修少爷,就剩下一位算得上菜鸟的小叶独自守灵,其他的成群结伙躲到廊下喝酒赌博。

小叶一边打瞌睡一边守灵,忽来一阵诡譎的风吹得他汗毛直竖,他想起他在耳房放了一件棉袄,正想去拿,谁知道被重物摔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顾不得拿棉袄,先去查看什么东西掉了。

掉落的那样东西吓得他手脚发软,那东西正是云修少爷的棺材!本来铺在云修少爷脸上的白布不知上哪里去了,适时外头的野猫凄厉的叫了起来,小叶的双腿抖如筛糠,险些吓得尿裤子!

灵堂那只蟹壳青的香炉不知怎么迸裂,插着的香落在了白色的帷幔上,点燃了那块白布,越烧越旺盛。

小叶拼命给棺材磕头,"云修少爷,不是小的害您,小的哪有那个本事,谁害您的找谁去!"

此时飘来一阵幽怨的女声,"是谁害死他的?"

小叶用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回话,"是、是、是金珠告发,老、老爷打死的。"说完话,小叶忽生一股力气,手脚併用地爬出正厅,一出正厅,拔腿狂奔。

那帷幔的火舌逐渐延烧至内室,许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人被浓烟呛醒,还有些即使浓烟扑来也醒不来喝醉的下人,在走廊倒得横七竖八席地而睡。

有警觉的人已经喊着,"走水了,走水了!"毕竟昨天才走水过,大部分的人相当熟练的逃命,找水源。

这场火灾,最可怕之处是大家争相逃命,浓烟之下没人看见在走廊上躺得乱七八糟的醉汉,大伙儿纷纷踩过他们逃命,一开始或许有喊痛声,可踩到后来居然死寂一般闃静,彷彿廊上无人。

忽然间,有个被踩死的人站了起来,大剌剌地走进庄主夫妻的房里,夫人正收拾着软细,庄主则是掀开一道暗门,叫夫人赶紧跟上。

那位被踩死的下人浑身乌青,口吐鲜血,居然问道,"为什么打死云修?"

那声音分明就是女声,庄主不似下人愚昧,反问于她,"阁下是谁,为何到了敝府装神弄鬼,有何目的?"

那女声只顾说道,"为什么害死云修,他不是你儿子吗?古人有云,虎毒不食子,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毒老头子,害死了云修还想逃之夭夭吗?"

那下人垂落的双手忽地举了起来,直直往庄主的脖子而去。庄主不是省油的灯,挥剑砍了下人一双手,那下人犹不知痛,血盆大口欲咬庄主颈子,庄主挥出第二剑俐落地砍下下人的颈子,那失了头颅失了双臂的身子还喷洒着鲜血,无头苍蝇似乱转,居然走出了庄主夫人的屋子。

紧接着又来六具尸首,问了同样的话,"为什么害死云修?"

那尸首散开有条不紊地包围庄主,庄主左一剑右一剑,砍下一颗接着一颗头颅,一条接着一条手臂,现场犹如大屠杀的现场,血流成河,夫人早就吓晕倒在暗门之前,吓晕之前只"啊啊啊啊……"叫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女声忽然轻飘飘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些人原有最后一口气,说不定能唤醒他们,你却杀了他们全部,让他们尸首分离,呵。"

庄主怒斥,"所谓恶毒,便是如你这种人!"

女声呵呵笑着反问,"作为一个父亲,你以为你算得上仁慈吗?"

庄主闻言冷静下来,他平静地收了剑,"能怪我的只有我儿子,不是你,陈姑娘。"

陈珊娘被叫破身份,毫不慌张,自暗处走出,她身着黑衣,映得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简直可用惨淡来描述这一张本来英气勃勃的脸蛋,浓眉大眼与夜色、与她的发丝融为一体。

她回了云涛庄主的话,"我自六年前救云修一命,在那之后,他的命便是以我的修为、我的魂魄吊着,为了将他养好,这六年耗了我多少精力魂魄。他一死,我的修为魂魄通通打水漂。我如此为他付出,却连过问一句也没资格吗?"

庄主闻言叹了一口气,回道,"狼妖与狐狸终归不是正途。"

陈珊娘惨白的小脸忽然狰狞,她的十指倏地长出尖锐的指甲,小嘴唸唸有词,血泊上的断肢头颅忽然动了起来,直直朝庄主而去。

庄主可不是花架子,他的剑法凌厉,几剑下来,那些残肢又被切了几段,早已无法再作祟。

那时一个飞头趁着庄主对付断肢之际紧紧咬住庄主腿上的肉,庄主一剑刺下,连带他腿上的肉随着飞头拔起,居然不曾哀号。

陈珊娘操控得越来越吃力,到了最后沦为她傀儡的残肢飞头全数被庄主杀尽,她瘫软在这间犹如炼狱的屋子里,鲜血染溼了她的黑衣,她低垂着头,任由泪水扑簌簌地滑落。

云涛山庄作鸟兽散的自然是等级略低的下人,处于管事等级的僕人依旧对庄主忠心耿耿,有这么一位僕人进到屋里稟报,"庄主,在东厢房找到被绑的金珠。"

庄主问道,"她何时被绑?"

僕人让另一手下带了金珠入屋,金珠满脸惶恐小脸脏污,她一边颤抖着一边回话,"庄主,我昨天傍晚至厨房取饭回程让人打晕,绑在床底下。"

庄主立刻想到时间对不上,如果真正的金珠傍晚被绑,那夜里跑来报讯,说狼妖少女与云修夜里衣衫不整被她撞破,她被狼妖少女紧追不放,又见到狼妖少女打翻油灯,不慎烧死福叔的金珠究竟是谁?

庄主强忍悲伤,问了金珠,"金珠,你来报讯过吗?"

金珠惊慌失措地磕头,"庄主,我跟着夫人陪嫁到排霞山来,说句大不敬的话,云修少爷若真的与陈小姐有私情,我可能还会帮云修少爷遮掩,万万不会四处嚷着云修少爷与陈小姐衣衫不整。"她磕了头一直没起身。

换成陈珊娘抬起头来说话,"我与云修何曾衣衫不整过?"她挽袖露出一节洁白藕臂,上头一颗小小的硃砂痣殷红得刺目。

"昨日我为云修疗伤之后,忽然看见外院起火,云修让我赶紧走,走水必然惊动不少人,到时候要走就难了。我不曾遇到金珠,也不曾追赶她。"甚至事后发现玉珮掉了,也不敢贸然上山寻找。

真正的金珠与陈珊娘两人一起拼凑出云涛山庄第一次失火的真相,居然跟云修一点瓜葛也无,这个真相犹如一柄巨锤,重击了云涛庄主。

云涛庄主气极攻心,吐出一口血来,他痛苦得捂脸落泪,"我儿云修,是爹的愚昧害了你!爹对不住你啊!"

陈珊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曾止过,她忽然换了一个口吻说话,"伯父,云修哥哥最是胆小,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此时的云涛庄主耽于悲伤没有反应过来,几个下属机灵的持棍包围陈珊娘。

陈珊娘以利爪割断自己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她忍痛画咒,然后阴森地开口,"方圆百里妖魔鬼怪听令,令汝血洗云涛山庄,得令!"

白蛇真君藉纸人看到此,几乎要跳了起来,果然他的尸侍者全让陈珊娘的狼妖血吸引而去。他本想告诉桑榆殿下,他去去就回。不料桑榆殿下似感天机,右手不停地掐算,算到一个地步,她重重叹息,说道,"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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