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下选择默许,沈音之牢牢盯紧筷子和他的表情,以免其中再有阴谋。
不过两分钟之后,她明白了,确实没有阴谋。
阳谋而已。
不听人话而已。
“要吃什么?”
前头分明在她耳边这样问,一幅‘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的慷慨姿态。结果呢?
她指蛋花,他挑韭菜;
她指排骨条,他往碗里放形状相似的山药;
再点名道姓:“我要肉!很多!很多的肉!排骨!肉丝!和——”
“医生让你饮食清淡,来,豆腐。“
沈琛轻描淡写,一勺豆腐堵住沈音之吵吵闹闹的嘴,面上没有丝毫愧疚。
“……”
生病好难。
一顿饭下来,沈音之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嘴里催眠似的喃喃嘀咕着‘宁愿被一顿暴揍,好歹能大口吃肉’。
两只眼睛巴巴黏在排骨上,馋得眼神都涣散。
——这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史以来最残酷的折磨。
——以及,沈琛是五千年有史以来最过分的仇家。
她单方面敲定事实了。
“我吃饱了,我回去睡觉。”
看到吃不到,不如不看,不如待会儿找机会偷,或者买通刘阿姨给她藏两块。
沈音之歪门邪道最能转脑筋,转眼要走,沈琛叫住,“再给你个机会。”
“什么?”
吃肉的机会?
沈扭头瞧见桌上剩下半碗饭——那是因为她下来打断他的用饭,他光顾着喂她了。
“我可不要喂你。”
小傻子大退三四步,不上当。
“你来夹菜。”
沈琛看似很傻很大方地说:“你可以报复我。”
听着稳赚不赔,沈音之跃跃欲试,想尝尝风水轮流转的快乐。
可是一面对满桌子的菜,她清醒地发现一个事实:
她喜欢肉,他喜欢素。
给他夹素,岂不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
但给他夹肉?
怎么可以——!
她自己都没有肉诶,凭什么给他肉??
沈音之就此陷入长达五分钟的纠结,表情变来变去,生动活泼没了生病样儿。
真不知道说心大,还是狡猾更为恰当。
不玩这种小把戏就处处躲着他,装睡装傻;玩起来又完全沉浸其中,好似完全不受过往的影响,无所谓他处于什么样的心态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