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罢。”
萧老夫人缓缓点头,她支撑国公府数年,论气魄和眼界绝非寻常内宅妇人,只是数年中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一个个至亲,眼看着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气,她终于抵不住了,再一听萧远林受伤——虽然打听到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可她还是不得不如此决定。
忧虑几天,顾家一直没消息,她不由得更为忐忑,这两日更是连连发了几场噩梦。
梦里韦夫人的经历在萧家也变成了现实,甚至还要更加凄惨,萧远林,她最珍爱也是唯一的孙子,又变回了十几岁的模样,笑着扬手跟她告别:“祖母,我去战场了,您要多保重身体。”
萧远林没有说他会得胜归来,萧老夫人心头一紧,仿佛被命运的手捏住了,疼的她喘不上气,而不远处,曾被称为萧家一门双绝的平野,她的大孙子,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朝她看过来。
萧老夫人已经数年不曾梦见他,这个萧家长房的嫡子,曾经一府的希望。她伸手去抓萧远林:“不要去,远林,不要去。”
可是她根本赶不上步伐矫健的孙子,眼睁睁的看着他向平野走去,问道:“大哥,这次咱们去哪里?”
“跟着哥哥走,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平野搂着远林的肩,兄弟二人说笑着渐渐走远了。
萧老夫人想喊,但是发不出声音,她想追,却仿佛被绳索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远林!”
好容易大喊出声,从梦中惊醒,身边上夜的婢女赶忙上前,问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她还来不及回答,突然发觉手中硬硬的握着什么,伸开手掌一看,却是她给萧平野和萧远林打的一对儿玉锁,她手里这枚,正是平野的那一块——缺了一角,那是平野幼时淘气摔的。
冷汗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脖子,她张着嘴啊啊喊了两声,一头栽倒。
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见身边围了好些人,她慢慢看过去,除了素日服侍得下人,平王妃,永宁郡主还有韦夫人母女都在。
看萧老夫人醒转,平王妃露出的喜色来,她上前给她掖了掖了被角,轻声问道:“老夫人可感觉好些了?我带了太医来,若是哪里不适,您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