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芜躲了永宁郡主和众女的邀约,再不肯出去游玩儿,不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萧老夫人,就是去文皑的画斋那边学画。
文皑看着她笔下凌乱的线条,一把把纸抽了出来,毛笔在纸面上留下一道粗粗的痕迹,一幅画就这么毁了。
“师父!”顾清芜瞪着眼看他,“您这是做什么?”
“看不得你糟蹋纸张,这样还不如不画!”文皑提溜着画纸一角,指着墨线道,“你自己看看,神思都飘哪里去了?有这么画山石的吗?你见过这么大的鹅卵石山?”
顾清芜让他训的哑口无言,讪讪的搁下笔,道:“徒儿知错了。”
“你想好了再来我这里画画。”文皑一脸愠色,指着门,“跟他们都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不许来。”
顾清芜急了,脑子里又乱的很,道:“师父你这是要赶我出师门?”
文皑道:“谁说赶你了?是让你把自己的事情先处理清楚了,跟皇上说清楚,或者跟萧国公说清楚去,你再这么犹豫不定的,小心以后闹出大乱子来!”
“七夕那天,我说了呀,就是去挂方胜的时候,我跟皇上说我今日是跟萧世子出来踏桥的。”
“那你后面见了他又心虚什么?”文皑质问道,“你不心虚,他也不会有别的想头。”
顾清芜哑口无言,她知道文皑说的是对的,但是她再跑去跟赵熙说一次吗?说自己是想同萧远林成亲,想好好照顾他一辈子,让他不要再有这样的举动吗?两家还没定亲,她怎么说的出口?
“中秋过后,萧国公就会去我家正式提亲,到时候……”顾清芜小心的措辞,也许到那时候赵熙自然就明白了,“皇上说过他不会勉强。”
文皑无奈的看着她,道:“他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是得不到的?纳妃对他来说更是轻而易举,一道旨意的事情罢了。可他要的是真心,他以为你对他没有一点动心的时候,才会说他不会勉强,但是你不知道一个男人真心心悦一个女子是什么样子,但凡看见一点希望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他这番话如同利刃劈开迷雾,顾清芜抬起手捂住脸,她一下子明悟自己的行为在赵熙看来意味着什么——她从谭太妃那里惊慌失措的跑走,所以他才会在众人面前跑来找她,而在山坡上她说怕人误会,却没提怕萧远林误会,所以他会那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笑了的看着她。
她喃喃问道:“我该怎么说?”
文皑道:“你难道不该先想想自己究竟选谁吗?然后再往剩下那个心里扎一刀,怎么狠怎么来,彻底了断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