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太上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还不是想让你看看人家家孩子多,催你赶紧让熙儿立后。只是他不敢跑我面前说这事儿,又不敢催熙儿。”
毕竟宗人令在其他宗室面前是个官儿,但是到了皇帝面前还是臣子。
又道:“说到这个,怀王前段日子上折子给他这世子求恩施,说想去宗正院,这种人有个世子名头都敢如此,真让他领个实职,还不知要怎么胡天胡地,回头得跟熙儿说一声,把这事儿压下来。”
谭太妃眼珠子一转,想着刚才兰茉说常乐被派出来寻人的话,常乐是什么人,皇帝身边素来形影不离的,她不由一笑:“可能不必费这个口舌,熙儿不会给这个恩典的。”
太上皇不知道这事儿,点头道:“的确,熙儿这孩子处事愈发老练了,老臣私下都说见了他心里发怵,只是也更让人看不透,就说这立后一事,他也十七了,看上哪家姑娘,哪怕身份低些,咱们也不会反对,只是他一丝儿口风也不露,连个喜好也让人琢磨不透,听常乐说最近除了京城别宫两头跑,别的事情一概不理,就知道闷头看书,不然就是练武,他那静心殿,比冷宫也不差了。”
谭太妃笑道:“如今你可说不了他,你自己专宠妖妃多年,膝下仅有一子,哪里还好意思说儿子?”
太上皇轻轻打了她一下:“又胡说,自己也拿来开玩笑。”
“不过我最近也常想,要不是遇着我,您这皇帝的日子恐怕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熙儿呢,他十二岁就登基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就是有你在背后帮着,他也着实不容易,我总想着,若不是我教养他长大,他该和其他人一样,过的更……”
“更什么?你又想说我们父子没了你会更好?”太上皇打断了她,“我跟你说了多少回,当皇子时我是一心想做个富贵闲人的,后来被推倒这个位置上,斗高程,斗北狄,和朝里那帮老顽固吵了十几年架,各种风波,勾心斗角,我早就腻烦得不行了。若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下定决心按自己心意生活。至于熙儿,他生下来我就把他当太子培养,我也曾经问他是否有别的愿望,可是他说他愿意走这条路,愿意勤政爱民,当个好皇帝。他的的确确是有自己想法抱负的。你呀,就别想没发生的事情,开开心心的,以后这宴会不愿意办就不办了,一概推了就是,回头我让简王不许来别宫烦你。熙儿那边,他既然想当个好皇帝,自然明白立后一事肯定要在这两年办了,宫里有了皇后分担,你就轻省了。到时侯咱们也别尽在几个别宫住着,走的远些,去看看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再找找山明水秀的好风景去。”
这些话其实她听了很多年了,只是每次再听他说起,总是和第一次一样,心里的感动半分不少,她拉着太上皇的手,把脸缓缓贴上去,道:“我真开心自己来了这里,如今只盼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