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那个姓钟的,也同你一起回去?”
岳单笙神色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半晌,“恩”了声。
千孟尧嗤笑:“不是深仇大恨吗?这会儿又愿意一起了?我说你这个人,都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了,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你还有亲人吗?还有朋友吗?你留下来,与我相互扶持,岂非更有意义?”
“谁告诉你我没亲人?”岳单笙冷硬的转过脸,淡淡的瞥着千孟尧。
千孟尧愣了下,反应过来,脸上嘲色依旧:“柳蔚吗?表亲?哦,那也算亲戚,不过我看你们往日也没什么来往,你与她,还不如与我亲近。”
岳单笙将酒饮尽了,放下杯子道:“我妹妹的坟,还在家乡。”
周遭霎时寂静下来,千孟尧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愣住。
“况且,我还有个弟弟。”
“弟弟?”千孟尧不解。
岳单笙却不肯说了。
千孟尧便回忆起来,半晌,才想起以前他特地朝容棱打听过的事,含糊着问:“柳陌以吗?柳蔚的弟弟,我听说过,你对那孩子很照顾。”
岳单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千孟尧便以为自己说对了,顿时有些烦躁,犟嘴道:“人家有亲姐姐,能把你当回事吗?你为了他回去,根本不值得!”
“不是他。”不想听千孟尧胡搅蛮缠,岳单笙索性起身,告辞道:“没事我回去了,明日要早起。”
千孟尧还沉浸在那句“不是他”当中,愕然的表情尚未收拢,扭头就见岳单笙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忙趿着鞋子追过去,追到半路鞋还掉了,他拉着岳单笙的衣袖问:“不是他是谁?你哪有什么弟弟!”
“有的。”岳单笙将自己的衣服拉回来,低头看了眼千孟尧光着的脚,道:“以后照顾好自己,懂事点,你长大了。”
千孟尧拧紧了眉,愤愤不平。
但岳单笙已经走了,头也不回,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傍晚的暮色中。
千孟尧站在小书房门口呆了好久,脑中一直思考分析,直到许久许久以后,他才似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抬头,气得一拳捶在门栏的扶手之上。
岳单笙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这曾是他唯二的两个亲人,相依为命的那种,后来妹妹死了,弟弟与他结仇了。
只是尽管结仇了,岳单笙也承认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千孟尧气得双眼冒金星,连鞋都没穿,直冲冲的跑到岳单笙的寝院里,隔着门一边拍,一边问:“他把你妹妹害死了,你居然还认他,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正打算换衣的岳单笙将门打开,便看到外头一身狼狈的千孟尧,千孟尧脚上都是泥,脚后跟还流血了。
岳单笙把他拉进来,拿了药箱要给他擦药,却被千孟尧拦住,他一脸倔强的道:“我没兄弟,你与我结拜吧,我一定对你好,尊敬你,把你当亲哥哥!”
岳单笙安抚道:“先上药。”
千孟尧只得松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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