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倾听，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出神。
“……是不是我说得太多，你觉得没意思？”见她出神，顾斐然还以为是她听得厌烦了，“你离开电影圈太久，很多人来来往往，起起落落，你需要时间适应。”
时栖摇摇头：
“不，我是在想……你对我太好了。”
顾斐然微怔。
“你不欠我的，现在是我在欠你的。”
女孩的眼神真挚纯净，并没有夹杂任何让人误会的情感。
在她眼中，顾斐然能看清她的感激，和除了感激之外再无其他的意味。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移开视线，落到了旁边自助长桌上摆放的精致菜肴和高级餐具。
来往名流衣香鬓影，映得一室浮光声色。
在他遇见时栖之前，他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能在这样的地方获得一席之地。
“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剧组遇见你的时候，那年剧组的杀青宴，也是去吃的西餐。”
他指尖轻抚桌上冰冷的刀叉，有些出神地道：
“那是我第一次吃西餐，杀青宴上原本没有我的名次，是你加上的我。”
“我去了，可我坐在那里，只觉得格格不入。”
“我没有名气，不受重视，我看着周围的导演主演们谈笑，我却甚至用不来刀叉。”
“是你，是你看见了我。”
“你明明比我小，却好像什么都会，你教我如何用刀叉，教我西餐礼仪，告诉我什么肉要配什么酒……”
小小的女孩望着他笑眼弯弯。
并不是在看什么笑话。
她笑得非常非常的明朗，纯粹得没有一丝芥蒂。
他一直记得那个笑容。
“所以……”顾斐然垂眸凝望着她，“不是欠，你当初给我的，我也想给你。”
你温暖我的那一瞬间。
足矣让我用半生偿还。
*
时栖开始认真反思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把他们想得过于简单了？
回头一想，原主从来就不是什么情商超绝的海王，她连一个祁野都追不到，不可能有本事一口气吊着这么多的备胎。
而顾斐然他们，也绝不是那种会任由原主摆布的恋爱脑。
之所以他们对“时栖”这么好，并不是原主的手段高，而只是因为——
他们想这么做。
所以他们这么做了。
……话虽如此可这听上去好像更加难以解决了啊！
时栖并没有为她的修罗场苦恼太久，因为很快，她就注意到了梁丹露隐隐约约投来的不善目光。
大约是顾斐然一直带着她四处交际，所以疑似暗恋顾斐然的梁丹露对她十分不爽。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