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已是哭过了,过来像老夫人行礼道:“母亲……丹夕究竟做了什么样惹您生气的事?您要打要骂都行,只是您能不能先将她放出来?她一个小姑娘锁在佛堂里,又黑又冷……您还不让我们去看她……”忍不住点了眼泪,丹夕打小就乖巧,许老夫人连一句重话都没骂过她,怎么今日就这般的狠心。
许青也道:“可是丹夕对那位许姑娘做了什么?”
许老夫人立即怒道:“什么那位许姑娘?她是你大哥的嫡亲女儿,是你的亲侄女!我下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论你同意不同意,荣庆和娇娇我是必要接回来的。”
许青闭了嘴脸色不好,他是庶子,大哥离开后他作为许家唯一的儿子尽心尽力的打理许家,伺候老太太,眼看着要承袭这侯位了,大哥的嫡子嫡女突然冒了出来,老夫人还一心想要将这在外面长了十几年的嫡长孙给认回来,他如何能同意。
哪知许老夫人又道:“我已请了圣上做见证认回他们,过几日正式开宗祠让荣庆入族谱。”
“母亲!”许青顿时沉了脸色,“您这样糙率决定日后出了什么……”
“出什么事我自会负责。”许老夫人冷声道:“这件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了。”她又瞪了一眼李芳道:“你也不必在哭了,今日丹夕做了什么事你们都不必再问,只需要知道日后丹夕我会亲自来教养。”她无比失望。
许丹辉上前扶住她道:“祖母怎生这样大的气?我一回来就听说您将妹妹关了起来,是她惹您生气了吗?她年纪小,人莽撞些,您平日里疼她,就不要同她生气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便道:“今日放榜,祖母也不问问我考的如何。”
许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孙子就又想起许荣庆,许荣庆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丹辉从小锦衣玉食,许荣庆却那样早就失去父母带着妹妹背井离乡的投靠裴家……
她眼眶发热,拍了拍许丹辉的手道:“等祖母处理完丹夕的事情,再来问你。”推开她的手,带着裴迎真去了后园子的佛堂。
许丹夕暂时关在佛堂,谢绍宗押着崔游也在。
裴迎真向许家二老爷行了礼,许丹辉看到他眉头就是皱了皱,“裴会元?你这么晚了怎会来我们许府?”他不喜欢这个裴迎真,他两次夺魁,如今京中都在预测他会成为近五十年内第一位连冠三元的人。
“是我请他来的。”许老夫人道,又对要跟过来的李芳道:“你们谁都不必跟来,回去休息吧。”
裴迎真向许丹辉点了点头,跟着许老夫人去了后园子的佛堂。
她们一走,许丹辉便冷着脸问李芳,“母亲,今日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芳心里慌慌的,“我哪里知道,你祖母庆完寿就将那许荣庆带了过来,说他是你大伯的嫡子,要让他认祖归宗。”
“之后呢?丹夕又是怎么了?”许丹辉也是前两天听说那个市井人家的许兄妹居然是失踪多年大伯的儿女,老太太还要将她们认回来,这不是胡闹吗!
李芳拧着帕子道:“之后那个许娇就被人抱了出来,像是挨了打,你祖母问是怎么回事,她就说是丹夕……然后你祖母就将丹夕带到佛堂了,也不让我们过去。”
挨了打?那傻丫头不会当真找人收拾了许娇吧?
李芳又要点眼泪,“丹夕那么怕黑,可怎么是好?你祖母也是,凭一个丫头随便一句话就要这般审问丹夕,丹夕好歹是她看着长大的亲孙女……”
许青烦的要死,一挥手道:“亲孙女?如今对母亲来说,那两个外面跑回来的才是她嫡亲的孙子孙女!”
许丹辉紧紧皱了眉,他绝对不能让那两兄妹认祖归宗,不然父亲一个庶子就很难承袭侯位了,那他……也只是庶子房中的嫡子,偌大的侯府就要拱手相让了。
这下雪的夜里,后园子里格外寂静,裴迎真跟着许老夫人一路走进去便问:“这园子平日里没人守着,可以随意进入吗?”
“自然不会。”许老夫人指了指园子口立着的下人道:“园子常是丹夕她们女儿家来玩的,又有佛堂,自然不会让人随便进出。”
裴迎真便道:“那许老夫人该想一想若是没有许府中人的准许,下人怎会放崔游随意进入园子?”
许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幽幽叹了一口气,“怪我,我原想着认祖归宗一事女儿家出面的话难免会不自在,不开心,所以单请了荣庆过去,让丹夕带着娇娇在佛堂等我,想处理好了,我亲自来与她说,没想到……”
裴迎真道:“许老夫人不必自责,园子里一向安全,您也是为了娇娇考虑才让她到这里来,谁会想到出这样的事情。”便是他,有许老夫人嘱咐一会儿有事要说让他等着在先,又是无冤无仇连句口角都没有的许老夫人亲孙女许丹夕来请他在后,还在这许府的后园子里,他也不会生疑有所防备。
他们来到佛堂就看到坐在外面的谢绍宗和几个小厮,押着已经昏昏沉沉醒过来,瘫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崔游。
裴迎真盯着崔游咬了咬牙,他就不该留崔游这条命。
谢绍宗看着裴迎真过来沉默了一下。
许老夫人便先上前感谢了他。
谢绍宗起身道:“许老夫人客气了,娇娇是我的义妹,保护她是我应当做的。”又问:“不知娇娇如今……怎么样了?可请了大夫过去瞧瞧?”
许老夫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