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也是怕了,加上二夫人又给了她银子封她的口,送她出了京,她就再没有机会提起过这件事。
老夫人听完已有些站不稳,听沈薇愣愣的问:“你女儿……要帮二夫人做什么事?”
那嬷嬷不敢抬头道:“她说……是替二夫人抓几副药交给春夏嬷嬷便好,后来又说只要放只死猫就好……”
“什么药?”阮流君问她。
嬷嬷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一眼女探花道:“十分小剂量的滑胎药……”
沈薇忽然疯了一般冲向了李芳,将李芳噗通一声就按倒在地,豁出命一般要掐死她。
李芳惨叫不迭,许丹辉忙伸手要拉开沈薇。
许荣庆已上前一步将许丹辉按住,不让他动手,只听着沈薇抓着李芳“哐哐”的将她在地面上猛撞了两下,撕喊的哭道:“你还我儿子!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为什么!你还我儿子……”
老夫人被冬青嬷嬷扶着,硬是撑着站着。
许青自始至终没有上前。
场面十分的混乱,女探花挥手让人将大夫人先拉开,亲自上前将已经懵了,头发散乱惨不忍睹的李芳扶了起来,蹲下问她道:“不知二夫人还有何要辩解的?”
李芳被撞的天旋地转,只提着一口气道:“她胡说!她信口雌黄污蔑我!”
那嬷嬷便忙道:“我怎敢诬陷二夫人!当初我怕二夫人杀我灭口,特意留下了那张药方子,还有二夫人赏给我女儿的那些饰品,已经呈交大人了。”
李芳彻底懵了。
便听那女探花道:“是真是假,只要审了春夏便知。”她对春夏笑了笑,笑的春夏浑身发寒,“将春夏带回去。”又对李芳道:“也请二夫人随本官走一趟。”
两个官兵上来要拿李芳。
李芳尖利的挣扎着。
许丹辉僵在那里要上前却被许青拦下,他也没有让许丹夕上前,如今……他们拦也没有用了。
许丹夕却是跪下哭求道:“父亲!父亲救救母亲!您快说句话救救母亲!”
许青不忍看李芳,如今他又能如何?
许丹夕见他不开口,跪着又去求老夫人,几乎扑在老夫人身前,抱住她的腰哭道:“祖母……祖母救救我母亲吧!她知错了,已经知错了,您打她罚她都可,她为许家生儿育女,您怎这般狠心让她被抓走?”
沈薇却厉声道:“她杀了我儿子!我要她给我儿子偿命!”
许老夫人拨开许丹夕的手,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慌了,这样多的人,没有一人能救母亲吗?
她突然看到阮流君,慌慌张张的上前跪下,一把抓住阮流君的手哭道:“许娇,娇娇……求你饶我母亲这一次,不是她干的,只是误会,求你替她求求老夫人,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好不好……”
阮流君低头瞧着她,她哭的瑟瑟发抖可真可怜,“你求我有什么用?她害了人,受到惩罚是报应,她在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日。”她慢慢的将袖子从许丹夕手中抽出,低声道:“你也是。”
许丹夕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她颓然的跪在地上,看着母亲惊慌失措的被带走,没有一人救她,只觉得完了,这次她们家彻底完了。
女探花临走之前又回头对许丹辉和许青道:“也要请两位许大人留在府中,配合调查。”她对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男子招招手道:“走了傻子。”
那男人皱了皱眉,轻声道一句,“不是傻子。”却仍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了。
这闹哄哄的一场乱,刺激的沈薇又犯了病。
阮流君命人将她送回房去,将杜太医开的药速速熬一副。
许青一家僵在庭院里,一言不发也要带着许丹辉和许丹夕回去,老夫人忽然叫住了他们。
庭院里灯火通明,老夫人站在回廊下扶着冬青将脊背挺直,擦了擦眼泪道:“你们跪下。”
许青梗着不愿跪,最后却仍是跟着许丹辉跪了下去。
老夫人走到他们面前,看着这个从十二岁之后就跟着她的庶子和在她跟前长大的孙子孙女,无比痛心,也无比心寒的道:“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说什么,我从你姨娘死后就开始教养你,自问不曾亏待过你半分,飞卿走后我更是将许府交托给你和李芳……”她喉头哽了一下,抬起头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又道:“今日我们的母子情分算是尽了,等明日便找族长来将你剔除族谱,从今以后,你与我许家再无半点关系。”
许青当场懵了,他想过老夫人会分家将他们分出去,可如何也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狠心要将他彻底剔除许家族谱!
他懵的不知该如何说话,许丹辉却是急了,一把握住许老夫人的手指道:“祖母!我母亲犯了错,可父亲,我和丹夕从不知情,您千万不要说气话!”
许丹夕也吓傻了,她们本就是庶出一脉,如今要是再被剔除整个家族,那日后……没有家族的扶持,被整个许家世家孤立,她们就全毁了!她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