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艹!”熊孩子登时喊了惊天动地的一嗓子,谷陆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正北方二月的天,那死孩子裹得跟个熊似的,一路盖到头顶的羽绒服也能当缓冲垫,就小黄车那高度,他也绝壁摔不出一片青紫来。
那孩子趴在地上也不急着起来,横眉竖目,嘴里骂骂咧咧地把谷陆璃祖坟里躺着的全给糟蹋了一遍。
城墙拐角空地上跳广场舞的真·大妈们见状迅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圣母心泛滥地开始关爱熊孩子,七嘴八舌地指责谷陆璃:“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小孩子!”
“就是,孩子小呢,不懂事,不就撞了你一下嘛?”
“瞧你这年纪,自己也该有小孩儿了吧?怎么对别人家的孩子就没一点儿母爱呢?”
“跟小孩儿计较,真出息。”
从那群人嘴里冒出的哈气都快把谷陆璃淹了,她谁也不理,只当眼瞎又听不见,眉间冷得都能凝出冰珠来,斜觑那熊孩子窝在一众老年人里哭哭啼啼求抚摸求安慰都求出了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就笃定他还得活个万八千岁的——真叫人遗憾。
她淡定地绕过他推开人群就走,任众人在身后戳戳点点,顺着人行道继续打电话。
“喂喂!喂!阿璃你能听见吗?我就知道你铁定猜不到!我给你说啊——”手机那头的崔晓毫无所觉地仍在自嗨,兀自笑得前仰后合,兴致勃勃地唱独角戏唱得乐呵,“班花找的那位假男友正好是她表姐上个礼拜租回家的,噗哈哈哈哈哈!班花她妈那天巧了,就在班花她表姐家!”
“......真够糟心的了。”谷陆璃吁了口气,替班花姐妹俩默哀了一分钟,语气四平八稳中带着遗憾,“这一下就穿帮俩。”
“可不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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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陆璃打完电话,就势进了路旁一家甜品店,点了杯热巧克力又添了块黑森林,连了店里的WIFI打开微信,果然,崔晓给她刷了一溜的屏。
她把崔晓头像下的未读标识点掉,又随意翻了翻几个知根知底的聊天群,中午堵到现在的气儿都没顺掉。
群里卖化妆品的,卖首饰玉镯的,卖衣服的应有尽有:这年头是个人都在玩儿微商,工薪阶层的正常收入已经Hold不住翻倍增涨的物价了。
她百无聊赖地挨个把群聊天记录删掉,等点到最后一个群时却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群。
那群乍一看名字几乎全是陌生人,人数倒是不少,貌似是谷陆璃前几年加的考研群一直没退,群名叫Fighting。
群里画风也挺清奇,一个卖东西的都没有:单身的都在磕牙打屁,吐槽老板、吐槽世道,已婚的清一色晒孩子照片、秀恩爱,两派泾渭分明,和谐得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