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明白了,涂义诚这是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那几张照片,是他高考完之后拍的。他考上大学了,再有一个月就要走,涂义诚面上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爱哪去哪去。
过了几天,他又去强迫涂思淼见一个“熟客”。涂思淼想着,也就最后这几次了,忍就忍了。
他万万没想到,涂义诚托那个“熟客”拍了几张照片,就趁涂思淼疼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然后涂义诚甩着这几张照片对他说:“以后出息了,挣了大钱,别忘了回来孝敬我。”
涂思淼只当他是想等自己工作了,再抓着这个把柄威胁自己帮他还债,没想到刚过了一年多,涂义诚就找到他学校来,说自己得癌了,得住院,让涂思淼到医院来伺候自己。
现在这几张照片是找不到了,涂思淼气得想摔涂义诚的骨灰盒。但他拿起骨灰盒,又想起奶奶都入土了,自己还没去看过呢,就赶紧回了一趟乡下。
3月份他把乡下的老房子卖给邻居了,没卖多少钱;又回到城里,找了中介,把自己家这套两居室挂出去卖。
4月份房子卖出去了,他就开始按着欠条上的电话挨个联系债主,好把涂义诚欠的钱都还了。
他这几个电话刚打出去,隔天就有好几拨人堵在门口,拿着几张涂思淼根本没见过的欠条,找他要钱。涂思淼一看,白纸黑字还按着手印,确实是涂义诚借的没错。
涂义诚死前说欠着90多万,果然是在诳自己。现在再加上这几笔,就算把卖房款都交出去,也还差着30万。
涂思淼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在家里盘算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出去跑了一天,把那几笔总额最大的、利息最高的、催债最凶的都还上了,然后直奔火车站,买了张车票回学校去了。
剩下的容他再想想办法,反正接下来半年都休学,四处打工能赚点,实在不行就去卖肾。
涂思淼仗着自己模样还行,之前就进了一家酒吧打工。这的待遇还不错,一天能赚个两百多,老板人也不赖,听涂思淼说接下来半年能天天来上班,就直接给他涨到300了。
涂思淼就是在这认识的张星。
张星跟酒吧老板关系不错,没事就来调戏老板新招的服务生。
涂思淼刚来的时候被他调戏过,当时还有点脸红发憷,张星觉得挺好玩,后来每次过来都不忘了跟涂思淼聊两句脏。
一年过去涂思淼也皮了,什么样的客人调戏他,他都应付的过去,应付完了转身就是一张冷漠脸。
张星注意到他这点,觉得emmm,不错,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两天涂思淼又回来打工了,见着张星还主动打了个招呼,张星就问他:“刚又跟谁约了呀?这么开心。”
涂思淼呵呵了,你觉得我很开心?面上打着哈哈:“哪儿有人约我呀,我这面黄肌瘦的。”
“我就想约你你信不信?”张星伸手在涂思淼耳垂上刮了一下,涂思淼不着痕迹地闪身招呼别人去了。
那天酒吧关门还挺早,没到夜里两点就关了。张星一直在楼上跟老板品着新进的酒聊天,听到楼下关门了才说:“你早点休息吧,我这也得往回走了。”
酒吧前门关了,他就从后门下的楼,出了门就听见旁边那条死胡同里有人在喊“别跑”、“站住”。
张星想着,这好歹也是朋友的店,别让他门前出了什么事,就绕过去想悄悄看一眼,结果正好看到涂思淼被几个人按倒在地上,有个人拿着把刀在涂思淼耳朵根上晃来晃去,叫他马上还钱,还不上钱这耳朵就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