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风挺大,羌顶刚才站得远,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看到两人不说了,才走近了,小心翼翼地说了句:“老姜托我来带话,他受了点伤,回了村子里,不过不碍事儿。”
姜琰琰抬头看天,西边的红霞像是一缕缕燃烧的棉絮,火红火红的。
她看了地上的肖洛明一眼,这人该是死绝了,不过她也不确定,只对着羌顶说:“这尸体等我问过我爷爷,要烧要埋,再说。”说完,又指着龙灵友,“这女的,绑回去。”
羌顶和龙灵友只对视了一眼,龙灵友就笑了:“原来是羌顶啊,蛇婆……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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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督安。
姜多寿回来的时候,后背有伤。
姜多寿早些年来过芒丙,虽然只是给自己捏藤身,可和帕督安也算是有些交情,村子里很多人的汉语,都是他教的,尤其是羌顶,从来没离开过云南,这一辈子就在芒丙和帕督安两边跑,可湖南话东北话都会一点,就是跟着姜多寿学的。
晓得姜多寿有伤,帕督安的那位长颈的婆婆专门给姜多寿备了一件屋子。
村子里也是有人懂些医术的,进去看了一眼,就慌慌张张地出来了,呜呜咽咽地跑去找了蛇婆,说了许久,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那伤口里头好像有黑虫子。
黑虫子,是帕督安对玄蛊的接地气的称呼,也是帕督安村落里的人最害怕听到的几个字。
有人说,要把姜多寿赶出去。
羌顶急了,磕着头求蛇婆网开一面,最后又是自己亲自跑去找了姜琰琰回来。
治黑虫子的伤,帕督安人是不会的。
姜琰琰一行人回村子的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
月光淡淡的,把人的影子拉得又轻又长。
闻东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影子,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挠来挠去,可影子的主人,连回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乔美虹走在最前头,用双刀开路,利刃砍掉垂下的根须和遮挡的阔叶,羌顶押着龙灵友,姜琰琰在后头捏着棺材钉紧紧地跟着,闻东走在最后,一声不吭。
进了村子。
晓得被押来的人是龙灵友,龙家的大小姐,立刻有人去禀了蛇婆。
蛇婆晓得,这女人能控蛊,龙家的玄蛊,是可以钻泥地的,所以这女人的脚不能沾地。
蛇婆索性让人找了几捆又粗又重的麻绳,直接将龙灵友给绑了,吊在村口的一棵大树树干上,进进出出,都看得到,树下,还派了人轮流守着。
晓得姜多寿受了伤,姜琰琰势必要进去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