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正值办案子的节骨眼上,两人还闹腾,姜琰琰最是不爽。
阿毳引路,姜琰琰才到审讯室门口,就听到杜秋明的音调比平时高了一个阶。
“不审了不审了,谁都别审了,半桶水晃荡当自己包青天呢,也配?”
姜琰琰推开门,凑前看,杜秋明身上别着的枪带歪了一半,曹献廷站在桌子对面,面红耳赤,见到姜琰琰来了,犹如看到救星,拉过姜琰琰,脸色拽上天:“人是小神婆找到的,也是小神婆抓的,杜队长带着两个人去捡了个现成的,踩在人家肩头立功,还这么狂,口气真大啊。”
“小神婆你说,谁来审。”
姜琰琰环视屋子里,除开被关在隔间里的尚修勉,这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是刚被阿毳带过来的眉姐。
不同于往常,眉姐换下了在窑子里那件玫红色短旗袍,着了一身灰色暗纹的长褂子,头上缠着黑色的纱巾,从后脑勺一直绕到脖颈,独露出一双顾盼忐忑的眼神,姜琰琰偏头看着她,两人对视之际,眉姐飞快地挪开眼神,看着墙角的那株红掌,红色的花叶,鲜艳得像血,眉姐看着心里难受,又挪开眼神,低着头,谁也不看。
“我来审吧。”姜琰琰道。
“呵,你会吗?”杜秋明斜着嘴巴冷笑。
姜琰琰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笔头上的墨迹几近干涸,看来这么长时间,尚修勉还真是什么都没说。
曹献廷给姜琰琰加油打气,瞪眼瞧着杜秋明:“小神婆不会,你会?不就是让人把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儿写下来,画押存档吗,小姑娘都比你厉害。”
姜琰琰没接曹献廷的话茬子,曹献廷这人,满嘴跑火车,为了撒气,把姜琰琰给捧成了天皇老子。
姜琰琰门清儿呢,杜秋明和曹献廷,放一块能吵上三天三夜。
姜琰琰只问了一句:“尚修勉的伤,还能支撑到审问完吗?我可不想审到一半人死了。”
杜秋明没说话,曹献廷应了句:“放心吧,法医说了,那刀插得准哩,一点儿要害都没伤,如果不是取刀的时候,杜队长咋咋呼呼的在一旁瞎说话,也不至于出那么多血。”
杜秋明张口欲反驳,被姜琰琰出声止住:“那就好,”快手一挥,操过厚厚的审讯录本子,“问了啥,就写这上面是吧。”
杜秋明憋着嘴:“你单独拿张纸,万一写坏了我这一本都不能用了。”
“也行。”
杜秋明审不出,没道理还强撑着硬审,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他是个明白人,这轮事儿过了,也晓得姜琰琰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心性高不能当饭吃,该摁头示弱的时候,来两句嘴炮就差不多了。
临出门,杜秋明特意指了指审讯室里的门锁:“这门里头一道锁,外头还有一道,是防止审讯过程有人不老实的,你如果要出来,得吆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