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打?我惊出一身冷汗,那天被打的痛犹在身上。
“明妃姐姐,即是皇后宫的人是不是先该请示皇后娘娘啊?”
“这么小的一点事,何必惊动皇后娘娘?”
“怎么会是小事呢,皇后娘娘统御六宫,况且她又是皇后宫的人,姐姐这么做岂非不给皇后面子?皇上,您说呢?”
他没有说话。
一滴冷汗从我额上滑落,我不敢去抹,伏在地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起,心底虽有怨恨,但这样的安静只让我害怕与忐忑。
我该怎么办?当真要再受仗打吗?
真的,真的好懊恼,刚才就该离开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终于说话,淡凉淡凉的,几分无情几分嘲讽。
心重重下沉。
我紧闭双眼,紧咬下唇,努力将紧张与害怕的情绪紧紧压下。
在侍卫来押走我时,我缓缓道:“皇上,奴婢真的没有偷窃,只是路过而已,您说奴婢是偷窃,又有何证据?没有证据就断了奴婢的罪,不是糙菅人命吗?”
抽气声从四周传来。
“被当场歹到,还用得着证据吗?”
我抿抿干涩的唇:“只要是人,见到这般场景也是会驻足看看的,而所谓偷窥,是指偷看,皇上与娘娘们在这么大的地方玩乐,奴婢用得着偷看吗?”
爹爹在世时曾教我,与人理论要有理有力有节,没有足够的礼便压制不了对方,在气势上更要有足够的魄力。
我面前的人是帝王。
气势是他的,魄力也该是他的,有力有节也该与气势与魄力联合才行。
剩下的只是有理了。
我更加不安与紧张。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与皇上说话?”明妃的怨恨更加明显。
“读圣贤书不就是教人知理吗?奴婢只是讲出了认为的理,请皇上和娘娘明鉴。”头落得更低,只怕明妃会对我更加记恨了。
“很好,就勉了他的杖打吧。”。他薄凉开口。
心头暗喜,我磕头谢恩:“奴婢谢皇上恩典,奴婢告退。”
退出时脚步几乎有点软了,幸好很快身子被夜色所掩没。
走得过快,又哪会去留意那一双眸子一直紧落在我身上,未曾离去。
回到了茶具房,喘息着将怀中的冷茶一饮而尽,这才勉强缓解当时的不安。
拍拍胸口,回想方才,真觉自己太大胆了,怎么能这样与皇帝说话呢?
幸好有惊无险。
我忍不住又喝了几杯茶,温热的水将全身都暖和后,才觉得全身舒服。
第八章 贴身侍女6
“无功而返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受人差遣,多跑几躺也不错。”小如端着茶具走进来,站在我身边风凉的看了我眼。
我只笑笑,现在的心情没法接她的话。
见我不说话,她似乎觉得无聊了,又说:“皇后娘娘今天又训诉景临大人了,皇后娘娘最心烦的就是她这个弟弟了,每次进宫都要戏弄宫女一翻,弄得那些宫女们都无心做事。”
“你说景临大人戏弄宫女?”刚缓和的心无由的有些燥动,不由自主的就问了。
“是啊,你一直在洗衣局里,当然不会知道景临大人,景大人可是我我朝有名的少年尚书,当今皇后的胞弟,人长得又俊美,是我朝第一美男子呢。就是太花心了,宫里的宫女十有八九都受他戏弄,可怜那些人还把心丢在景大人身上了,殊不知景大人只是玩玩而已。”
她只是无聊的一句话,我听着却像是有石头压在胸口般难受。
那个长得像花一样的人爱戏弄宫女?也,也是在戏弄我吗?
重重的失落齐卷了心扉。
被打的伤已全好,不过,这些日子来,做任何事总是提不起劲,心头像是梗了根刺般难受。
这些天茶具房并不忙,以往小如每天都要上皇后娘娘那五六次,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二天了也不见小如去一次,让我省下很多整茶具的时间。
阳光正好,不冷不热的。
小屋的院中长起了很多野艾,小时这个时分,娘会拿着一小篮子领着我上野间采野艾回来做饺子,艾饺极为好吃,我一下子能吃上二十个。
想到此,忍不住弯腰摘艾。
刚摘了一手把,小如匆匆跑进院子,不待气平就问我:“那组透明的青玉琉璃杯去哪了?”
青玉琉璃杯是极为珍贵的一套杯子,听说世上就只有这一副,连皇后娘娘自己也没用过几次:“你要它做什么?”
“自然是要用了。景大人的未婚妻赵家姑娘进宫了,娘娘特地吩咐用青玉杯,你放哪里了?”
“放在最底屋的格子里。”景大人的未婚妻进宫了?我有些怔忡。
“还愣着做什么?你是负责茶具的,我只负责茶饮,这样珍贵的杯具自然是要由你端上去。”
“我也去?”
“你不知道这是宫规吗?珍贵的茶具必须由茶具负责人亲自拿取收入。”
确实,宫里有这样的规矩。
只是迈出这一步突然觉得好难。
皇后殿位于宫中的中位,雕镂画刻,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