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本官可以提醒你啊。”
“当柳妃对本官说,你曾在宫外侍寝,不,该说被皇上给强迫了时,本官就奇怪皇上的态度,皇上是英明的君主,对女色从不过度迷恋,不管她是生得怎个倾国倾城,皇上都极有分寸,或者说,已到冷情的地步,更别说去怜惜去宠溺后妃了。”
皇后想要说什么?
听得皇后缓慢,温柔却又尖刻的声音说:“对你下药,一是本宫不希望你嫁给景临,二来,是赌定皇上不会要你,皇上不是慈仁的人,就算一个赤裸的倾城女子站在他面前,只要他不想,她就是死在他面前,皇上也绝不皱下眉,可皇上却替你解了药效。”
“那是,那是……”无话可圆。
“还有这一次,”皇后的声音蓄意柔和:“你替代扬清儿侍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说明皇上对你确是与别人不同的。”
“娘娘多想了,奴婢只是想过平凡的日子,如果不是娘娘派人刺杀奴婢,这会,奴婢早就回了乡下。”我跪在她面前,满目坦诚:“娘娘,奴婢绝对不会将娘娘的事告诉别人,求娘娘放了奴婢吧。”
皇后的眉端略微上翘,扶起了我,笑说:“这是什么话,我还信不过你吗?再说,乡下的苦日子有什么好的,官里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用之不尽,比外面可好上几百倍。”
“奴婢不稀罕,求娘娘成全。”
“宫女不稀罕,那皇上的妃子呢?”
愕愣的望着她,“奴婢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本官已经对皇上说了,苏恩是本宫的贴身侍女,本宫疼她,既侍了寝就要给她一个名份吧。皇上没说什么,但这些封号之事向来是由本宫说了算的。”
脸然刷的变白,白得近乎透明。
不,我不能成为皇上的妃子,不想一辈子出不了宫,不行。
“娘娘,”我再次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奴婢与棠煜已然在外成了亲,求你看在棠煜的面上,放了奴婢吧,奴婢宁可一辈子做一名卑微的宫女,也不想做嫔妃啊。”
皇后的目光微微笑着,声音变得极为轻细,微低下腰望着我:“你与棠煜成了亲?有谁能做证吗?”
“有,在望天湖旁有一家简朴的小客栈,客栈老板是个极为慈祥的婆婆,她当了我与棠煜的见证人。”我急切的说着。
“很好,我这就派人去杀了他。”
“什么?”
皇后笑得很开心:“别恨本宫,要恨就去恨皇上吧,谁让皇上对你不一样呢?今夜,皇上又去夏清柔那,必是柳妃搞的鬼,她的目的本宫一清二楚,就偏不如她的愿。”皇后拍拍我的肩,声音刻意的温柔,叫人生寒:“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需要做什么,本宫要的就是柳妃的着急。”
“娘娘,”此时,小如捧着干净的长杉走了进来:“请更衣吧。”
“娘娘,你不能这么对奴婢,奴婢无意争宠,求你饶了奴婢吧,求你饶了奴婢吧。”我跪走至皇后面前,惊慌叩头。
“那谁饶了本宫啊?放心,帝王之爱一如昙花一现,没准半年后皇上就对你乏味了,半年的时间足够本宫除去一个人。本宫想,皇上在意你,也就是你的这种处世与性格吧,保持啊,至少撑上半年。嗯?”皇后唇角缓缓勾起一丝锋利笑意,透着点点戾气,直接出了沐浴池。
“不。”我起身追出去。
“苏恩,”皇后猛然转身,厉望着我:“别再做无功的挣扎,明天,本宫就会下旨,正式封你为昭仪,去准备吧,”
“不,不可以,不能这样,不可以啊!”望着皇后冷然的离去,我跌倒在地,满心的无助与恐惧。
后妃?意味着一生都会在宫里度过。
一生都会与那个男人牵扯不断。
不,我不要这样,站起,就要追出去,却被小如挡住。她挖苦的说了一句:“苏昭仪,奴婢送你回房吧?”
“让开。”
“装什么清高啊?昭仪?哪个宫女不求着,这般矫情,真叫人恶心。”说完,小如冷哼着离开。
十指握得泛白,嘴唇咬得被出了血,怨与恨从心底深处迸发,冲破了层层被强压着的封锁,再也遏制不住,我冲出了皇后宫。
我恨那个男人。
恨这个皇宫,还有宫里的一切。
为什么我要被迫承受着。
无能无助没有任何力量的我,为什么只能是被欺负的一方?
为什么他一定要喜欢卑微的我?
不能自保,软弱的反击,在这个黑暗的皇宫之下,成为了被欺负的一方。
活该如此吗恨。好恨。
“站住,昭阳殿不是宫女该来的地方。”横挡在前的手,公公尖细的嗓门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缓缓抬头望着顶上的三个蓝底黑字,动了动冰冷的指尖,我笑了,沉沉的笑了。
进宫来做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结果呢?
被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这会,还不是自找的。
死就死吧,早就孑然一身了,棠煜死后,我所剩下的也只是浑噩过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