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过问小伶去哪了,皇宫里消失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柳妃,自假山堆中回来后,深居简出,听三儿在说,柳妃开始虔诚向佛了,听到时,真是不敢相信,想一想后,觉着柳妃是看透了。
她背叛敏王,用尽心思想帮助皇上,最终,她也只是个棋子而已,皇上对她从未动情,她怎能不心冷呢?
“贵嫔,尚书大人求见。”三儿匆匆过来禀。
“景临?让他进来吧。”这几日,总是很懒很懒,明明有着很多的心事,那些苦痛依然在心中徘徊不去,却总想着睡觉。
景临进入后宫,必是他允许过的吧,心里起了小小的期待。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景临温柔的笑望着我。
“辞行?”愣住。
“我辞了官,三天后就回老家去。”
好半晌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累了,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个局,瓮中捉鳖的局,我爹与先帝的遗愿就是清扫前朝党,小时,爹爹更是时常耳提面命着,可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已然分不清了,真中有意,假中也有情,谁又能说那些过往都是假的呢?”
除了苦笑,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恩恩,好好保重自己。”他的目光极为复杂,更有着隐含的情意在。
什么也不想,就当是在送一个极要好的朋友:“你也是。”
景临走后,我就会在廊栏上呆呆的望天,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多了件披衣,竟入了夜。
吃完饭,我就守着门,痴痴的张望着殿门口。
希望看到炎綦的身影。
月上柳梢时,三儿为我端来了一碗肉丝稀饭。
胃口极好的吃完了它,困得再也想不了什么,沉沉入睡。
眨眼间,就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我越来越贪睡,胃口却好得出奇,可也奇怪,身子反而消瘦了不细细数下来,我上昭阳殿的次数已有十次了,总是被拦下。
他不愿意见我。
“有消息了吗?”三儿刚一回来,我就快步跑向她,问。
今天是炎綦与棠煜决斗的日子,谁赢谁输,是每个知情人都想知道的。
三儿摇摇头:“皇上还没回来。”
等到了深夜,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直到三天后,皇上出现在了昭阳殿,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儿多方打听,还是没打探出来。
“贵嫔,三儿没骗你,白玄说决斗当天,皇上并没有让他和青逸跟随,只命他们在三天后去接他回来。”三儿很担心我不相信她。
拍拍她的手:“我信你。只要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至于棠煜,我已然不能再去多关心一人了,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嗜睡得很,这心一放下来,我足足睡了一天。
不知不觉,冬天到了。
天一冷,这嗜睡的毛病倒好了,且全身精神异常。
二个月来,我不知道上过昭阳殿多少次,他依然不想见我。
没有灰心,虽然不能见面,至少还是在同一片蓝天下,这里随时都能听到他的消息,殿内的桌子,椅子,茶具,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用过的。
天刚刚亮,我便起床。
打开木窗时,竟发现外面下起了雪,远远望去,黄顶瓦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
“下雪了?”喃喃着开了门,顿时,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对着天空,我深吸了口气,好凉,好清新的味道。
“真静啊。”走上院子,在白绵绵的薄雪上踩下自己的脚印,抬脸,让白雪细细洒在脸上,闭目,静静感受着雪的冰凉。
世界真的很安静,很安静。
静得我想哭,一想哭,眼泪也就顺着眼角落下。
二个月了,若说思念是水,这会怕已成为海。
想得心时不时的痛着。
夜深人静,猛然醒来的刹那,双手就会往身边摸去,直到触上冰冷的另一侧,全身就会有种说不出的痛,一种被痛深深折磨着的痛。
一次次上昭阳殿,一次次被拒绝,痛也一次次的积累。
想当面告诉他,我爱的人是他。
想紧紧的拥抱他。
最终,留给我的是深深的自责与无边无际的痛楚。
不是没想过,他不爱我了吗?他还会要我吗?
想法一浮出,就不敢往下想了。
宁可这样等着,等着他有一天来流仪殿,薄凉也罢,冷漠也罢,甚至无情也好,只要能和我说话就够了。
只要他肯见我,肯与我说上几句话,我就有解释的机会。
“贵嫔,你在做什么?”三儿的惊呼声响起,下一刻,一件豹披落在了肩上:“这样会冻坏身子的。”
“冻坏了,他就会来看我了吗?”睁开眼晴,灰然的望着天空半晌,又望向三儿。
三儿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微的哽:“贵嫔,进去吧,外面冷。”
“或许,我该拿刀在这里割一下。”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腕处一划,很认真的说。
“贵嫔,你不要吓奴婢。”三儿脸色一下子变白。
“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