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她的……”韩父坐在车后座碎碎念,“她是自己想寻死,我又拦不住,她要死,我有什么办法。”
韩父不停地这样同自己说,才感觉那隐约的不安感渐渐被压下去了。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个女人啊。
韩天禹这兔崽子,以前就不应该对他太好,就是只白眼狼,跟他妈一样难搞。
雨夜,车子从水坑滚过,溅起哗啦啦的水。
街边的行人匆匆,撑着深蓝色的伞面,遮住脸部,无感情地行走在街道上,世界安静地仿佛沉默入巨大的黑色水池里,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一段路。
韩父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问司机:“怎么这么慢,还要多久?”司机:“老板,前边堵车,这段过去就快了。”
“嗯。”
韩父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啪嗒,点了一支烟,让干燥的香烟味驱赶这令人讶异的潮湿感,火星在车厢里明明灭灭。
“韩振国,你要回家了吗?”
一个女人的脑袋从副驾驶座上探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女人脸上满是斑驳的灼痕,眼眶凸露,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
她露出一抹笑,笑地极其生硬。
“啊——!”
韩振国尖叫。
“老,老板?”司机疑惑地回头。
“韩振国,你为什么不去看我。”女人伸出一只流着血的手,韩振国吓得直往后缩,“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你,你别过!”韩振国大喊,“又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要死!你来找我做什么!”
“可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啊。”女人突然换了位置,出现在韩振国旁边的座位,脸上残损的皮肤剥落,“我死了,也是你老婆啊韩振国!”
“不,不……”韩振国脸色发白,六神无主,也听不见司机的喊声,他太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就像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啊!!”
他又尖叫起来,这回是香烟烧了一大段,掉在了他的裤子上,烫地瞬间把西裤烧了一个痛,韩振国脸上汗都出来了,大口喘气,好像要憋死死的。
女人在此凑近,发出咔咔地笑声:“疼吗,韩振国,很疼吧,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疼吗?你要不要试一试,跟我走吧……”
说着,女人就伸出,像是要把他也抓到地狱里去。
韩振国再也受不了了,他真的害怕这女人要把他也拖下去一起死,他立刻打开车门:“我还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钱没花,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死……我明天就去看你,我给你上供,你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