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人没有声音了。
马夫回头看了终于属于自己的女人一眼,浅浅一笑。
“你安排得怎么样了?”女人的声音清冷,许是方才被他拒绝要求的原因,声色裹着生硬与尖锐。
马夫眉眼平和,好脾气道:“已经安排好了。”
他的声线有些高,但在她面前总是压着嗓子,有些刺耳。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长公主已经疯了,我随便勾了勾她就上了套。这次无论她成功与否,都能让京都混乱一阵子。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逃出去。”
马车里的女子轻轻笑了一下,带着讥讽,“没想到,我会落得今日境地。”
长公主府在她眼里一直是颗棋子,还是不愿脏了自己手的棋子,没想到到最后,她竟要靠平生最看不起的女人才能逃出生天。
老天爷真是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另一边,蒹葭被迫害妄想症发作,不愿再走计划中的道路,而是换了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
“小姐,这路不是官道,我有些害怕。”
“怕啥,”蒹葭看了她一眼,“我们身后有几十个官兵保驾护航你担心啥呢?而且,别看这路没几个人走其实是去城外最近的路。”
“而且你看前面,”蒹葭挑开窗帘,“前面不是也有一辆马车吗?这就证明了,这条路是能走的。”
“太子还在城外等着我呢,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这里有官兵尚能保命。但不知道太子那里是什么情况,太子身体那么弱,他身边的那群东宫侍卫感觉武功也不咋地。太让人担心了。”
蒹葭忧愁地撑着脸颊,看着眼前快速后移的风景,对自己护卫的脚力还是很满意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太子搞什么浪漫,去城外赏花了。
若不是看着太子羞答答地递给自己一封骚气露骨的情诗,她也不会觉得偶尔一次也无伤大雅。
现在倒好,还要提心吊胆去城外找人。
宅在宫里多好啊。
羊肠小道没有官道平坦,凹凸不平不说,还有各种小石子。侍卫们忙着赶路,一个侍卫没看清脚下路上有块凸起,脚一崴,整个轿子就往旁边倾斜。
好巧不巧地,轿子与马车平行,这一倾斜,马直接受了惊。长啸一声,提起两只前脚就要往前猛冲。
蒹葭后面全部是大理寺的官兵,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所幸那马也不是什么烈马,让一个官兵抓住空隙冲上前砍掉套马的缰绳。马没了桎梏飞一样往前跑,也就救下了马车上的人。
“小姐您没事吧,属下该死!”护卫跪下请罪道。
蒹葭揉着脑门走出来,护卫们的反应很快,没有让轿子掀翻,但她的脑门还是被撞了一个红包。
“没事,”蒹葭让他们起来,“去看看那边马车上的人吧,是我们把人家的马弄惊了。”
一个官兵已经在那询问了,不过马夫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们。这也想得通,谁家马丢了不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