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桡喃喃道:“也……不能这么说啦……”
燕归目光一变,猛地张开手臂,竟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陈兰桡的脸撞在他的胸口,隐隐做疼,又察觉他抱得自己极紧,她心中有些害怕,便故意翻白眼伸出舌头,道:“你要把我勒死了,咳咳,松手……”
燕归却并不松手,反而说道:“我只有你啦,只有你对我好……你不许像是他们一样……”
陈兰桡睁大眼睛,一时竟忘了装咳嗽,心中却恍惚地想:“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陈兰桡本以为见了燕归,他必然要发一通脾气,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大发雷霆,更连她在云郡的事也不曾问起。
陈兰桡换了衣装,见燕归已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她忐忑走到跟前,燕归扫她一眼,道:“陪我吃些吧,下午我就要去云郡了。”
陈兰桡本来饿了,听了这话,却有些难以下咽,燕归打量着她,问道:“你是在为你的神光哥哥担心,还是为了我担心?”
陈兰桡知道他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他,便道:“你怎么不问我在云郡如何?”
燕归道:“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陈兰桡哼道:“你不问问试试,怎知道我会不会告诉你。”
燕归听了,这才稍微露出一丝笑意,举手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吃吧。师神光带走了你,没给你吃饭吗,弄得面黄肌瘦的,比之前难看许多。”
陈兰桡道:“才没有……等等,你说我难看?”
燕归自己也吃了一筷子,淡淡道:“难看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
陈兰桡张了张口,才要反驳,燕归一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陈兰桡便吐吐舌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两人默默地吃了片刻,燕归才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对着我很没有话说么?是不是不如对着你的神光哥哥好。”
陈兰桡一敲桌子,道:“你怎么老提我神光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燕归一怔,便也冷哼不语。
陈兰桡打量着他,忽然问道:“听说你这几天是病了,不知是什么病?”看他仿佛也瘦削许多,必然是病痛折磨了。
燕归手势一停,波澜不惊道:“相思病。”
陈兰桡差点儿把酒水喷了出来:“我好端端问你,你正经回答可好?”
燕归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哦……必然是恨不得我病死算了,你好跟你的神光哥哥双宿双栖。”
陈兰桡听了,气得把筷子一甩:“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她起身要走,燕归将她拦住:“你干吗?”
陈兰桡转头瞪着他,道:“吃个饭你要死要活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吃了?”
燕归沉默了片刻,道:“那我不说了就是了,你坐下来,陪我好好吃这顿,不然下午我去了云郡,跟你的神光哥哥决一死战,到时候生死未卜,你还不知道要为哪个哭呢!”
陈兰桡一听,简直不敢置信,叫道:“燕归,你成心的是不是!”
燕归低头:“是我失言了……想你的神光哥哥无所不能,或许我死在他的手上,你当了寡妇,却一定高兴异常……自然就不用哭了……”
陈兰桡怒不可遏,气道:“是是是,你说的对极了,你快去死吧!你死了,陈国也有救了……我们就不用被你们武魏欺压着受气了!”
陈兰桡说完之后,猛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以公子燕归的个性,必然要暴怒。
她急忙往后跃出一步,摆出防备姿势,一边斜睨逃路,只等燕归反应,便要逃之夭夭。
不料燕归却一动也不动,慢慢地转回头去,抬手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幽幽道:“果然如此……”
陈兰桡心头一颤,竟有种冰水浸过的丝丝寒意。
燕归自己举手将酒壶拿了过去,又倒了一杯,他一连喝了数杯酒,喃喃低语道:“是啊,我是何苦……”
陈兰桡看着他的侧脸,心中竟隐隐作痛:“燕归……”
燕归不语,只是沉默地盯着面前的菜肴。陈兰桡吸了口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心中有一股极大的不安,竟促使她走前两步,迟疑着问道:“你、你到底怎么了?”此刻只觉得眼前的燕归,跟之前的那人大不相同,浑身充满了黯然销魂的失落之意,看来……令人不忍。
燕归唇角挑起,忽地抬手,只轻轻一扯,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他单臂一扫,把桌上的酒菜尽数挥落地上,把人压了上去。
猝不及防,陈兰桡大惊失色:“燕归!”燕归凝视着她,并不开口,只是沉默地压下,在她唇上亲吻。
陈兰桡浑身战栗,他的口中是凛冽的酒气,逼得她几乎晕厥,连骂也无法出声。
正纠缠之中,忽然听到有人惊呼道:“殿下!”紧接着有人也叫道:“喂喂你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