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只是粗粗一看,就现这些个庄子和铺子大部分可都是极赚钱的,而且地理位置也好,不管做什么都是亏不了的。她在心里一默,这几处的出产加起来约摸有数十万两银子,不过还要留下一些钱以作铺子的应急之用,以备不时之需,可剩下的也至少有三十万两,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京中世家聘妇最多不过五六万两银子,大多数都是两三万银子;嫁女,除了母女之间世代相传的东西之外,也只有与聘礼数目相当的嫁妆,富贵人家为了女儿被婆家高看一眼,也至多不过是两倍于聘礼的嫁妆。母亲的这份嫁妆且不问当初值多少钱,只看如今这份嫁妆里每年的收益都够一个一流的名门世家风风光光的嫁好几个女儿了……
前一世的小苗氏大概是被母亲的这份嫁妆养肥了荷包,也养肥了胆子,最终下手毒害了自己。想到这里,姚可清暗暗咬牙,前一世她不仅贪了收成,拿亡母的银子为她的亲生孩子铺出一条青云之路,最后连产业也要占了去,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这辈子,她休想从自己手里拿走一分钱,占走一丝便宜。
看到个个管事都恭敬的半欠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姚可清暗暗满意,外祖家传家千年还是有原因的,连个管事都如此出色,比起姚普和毛松这两个跟着祖父见多识广的大管事也毫不逊色。这样的人能干,也对主家忠心,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如今的体面是主家给的,背弃主家中饱私囊虽能富贵一时,但一旦被主家现,则会连累子孙后代,这笔帐他们算的很清楚。
“各位管事都辛苦了!你们不少人都是外地来的,寒冬腊月的让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委实不容易。”
“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当不得小姐的一声辛苦。”见姚可清如此说,下面的人都连连摆手。
“这声‘辛苦’是一定要说的,不过,既然各位管事都辛辛苦苦了一整年,想来都是急着交完了账,回家过年的,那我也就长话短说!”姚可清看着下面的管事听到这话,都打起了精神,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从账面上来看,今年总的收成与去年是差不多的,除了桑园的收入少了几成,其它几处都是或多或少都有些增益。”顺手将账目翻出来,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姚毛二人。
见姚可清点了名,桑园的管事心里一惊,忙站出来,他没想到东家小小年纪就能看账不说,只是粗粗的看了几眼也都能记下来,不过他本就没有要欺瞒过去的意思,“今年春天的雨水来的迟,园子里的桑叶不够用,虽然刚现的时候,小的就带了人收了不少桑叶回来,却仍是不够用,饿死了不少蚕,好在没有耽误了早就接下的订单,只是也有好几桩大单子没有接上。”
姚可清看了一眼姚普,姚普点头,“今年的春雨确实来的迟,连早稻也减了产,只是秋稻收得多,把早稻的缺儿补上了。”说着,将水田的账本递到了姚可清手里,姚可清一看果然如此,自己刚刚都没现这个,而姚普却看到了,看来祖父器重他们夫妻果然是有缘故的,如此能干的人能为自己所用,自己和珅儿以后的路就更好走了。
那管水田的管事忙站起来,竟是高壮的那一位,“还是姚大管事眼尖,奴才都打算糊弄过去呢!”那管事笑着说道。姚普知道他是在说玩笑话,也不在意,指着毛松道:“你把我糊弄过去不算什么本事,你若能把他手里的算盘也糊弄过去,我就佩服你!”
“哎哟!那我可没这个本事!”那管事忙笑道。姚可清偷偷瞧了眼在一旁专心打算盘的毛松,毛松这个人很是木讷寡言,但是做账、算账是一把好手,连外面的金牌掌柜也及不上他,是老太爷一手提拔的,对老太爷忠心不二,因为他话少,人又不常出现在老太爷跟前,姚可清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想着是祖父信得过的人,连姚普都佩服的,想来是差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