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在她耳边说“让我靠一会儿。”
这声音有些暗哑,仿佛是身体不适,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是多年自制禁欲,所困住的情和爱吗?
是身居高位自以为已习惯的孤独寂寞,在寻找宣泄口吗?
——他语调晦涩,让人难以拒绝。
鞠礼便展开手臂,轻轻托住他手肘,让他不至于在汽车行驶晃动间撞到身体。
钟老板的身体很暖,他拥着她,靠着她,虽然又宽又厚又重,可这个姿势莫名有种他依靠她、需要她的感觉。
鞠礼微微仰起头,也将下巴垫在他肩上,默默体会当下的一切。
当他双臂微微收紧,拥靠着她,使她靠近他胸膛时,她突然意识到,钟老板在抱着她。
或者说,在任何人眼中,此刻的他们俩,都是在拥抱着的。
不是他醉的难受,无意识的想要一个拥抱和依靠。
也不是她在照顾醉酒的上级。
就是最简单直白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拥抱着。
而且,这个拥抱的滋味,与她初衷的‘照顾’,距离越来越远。
因为他真的不只是要靠靠她而已,也不仅仅是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或温柔。
当她没有推开他,他便开始了收紧手臂的动作——不断加深这个拥抱。
直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贴着他的胸膛,仰起头,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她的身体能感觉到他手臂线条和力量,能感觉到他按在她背上的大手的轮廓,能感觉到他胸膛硬邦邦的质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和火热。
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强劲,又激烈的心跳。
在这个拥抱里,她感觉到了对方强烈到令人窒息的需要。
就好像,他很需要她,很想拥抱她,把她塞进胸腔里,按成一根肋骨,牢牢桎梏在心跳之外,皮囊之内。
鞠礼从来没有与人这样拥抱过,跟女性朋友许久未见相拥时,也不曾这样紧密,不曾贴至两人之间不存一线距离。
这是强烈的,异性之间的接触,有霸占、需索和掠夺的味道。
对她来说,绝对陌生的一切。
她睁大了眼睛,手臂微微垂在他身侧,甚至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腿上。
轻轻呼吸时,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肋骨前的柔软,在挤压他。
咬着下唇,她手动了动,却再次垂了下去。
她想,钟老板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渴望拥抱,渴望拥抱给他带来的满足感。
他醉了,明天多半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就算记得,醉酒后的行为,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更不必因此尴尬。
同样的,醉酒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她似乎也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
鞠礼好像……并不讨厌这个拥抱,甚至,鞠礼发现自己有些享受这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