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段时间不是忙着乐团巡演,我怕这些杂事扰你了。”
施允南想起刚回国的那点糟心事,长话短说,“老爷子打算把我‘卖’给骆氏二房的少爷联姻,我不肯干就离家出走了。”
至于和骆令声的假结婚,施允南暂时没提。
“……联姻?”温亦北荒唐地摇了摇头。
这些年,施家对于施允南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小南,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如果不打算出国了,你不如跟着我回温家吧?”
“我回什么温家啊?”施允南打断他的话,无所谓笑笑,“小时候我都没选择回去,现在更不可能去温家了。”
温亦北提及往事,神色黯淡了一些,“你知道的,外公和舅舅一直很关心你,当年他们原本想把我们两个都带走的。”
当年,温闵心脏病发得很突然。
正值工作日,丈夫和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午饭后就说了不舒服,结果施老爷子听见后,直接斥责了一句‘矫情’给她挡了回去。
温闵忍着不适回屋休息,等佣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
后来,温老先生才知道小女儿在犯病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丈夫的,没有接通就被挂断了。
再后来,他们又意外得知了施老爷子那冷漠的一句‘矫情’。
于是,两家毫无意外地彻底闹了个崩。
温老先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了一个孩子的抚养权,结果两家又开始争起了兄弟两人的归属权。
施家想要更乖巧、更听话的温亦北,温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向,只是把选择权留给两位兄弟。
年幼的施允南抢在兄长的面前做出了选择。
而温亦北以为弟弟是离不开父亲,便也承当起当哥哥的责任,强忍着不舍回了温家。
温亦北见弟弟不说话,“允南?”
“哥,我当然知道外公和舅舅对我好了,但你不是挺明白的?温家现在是舅妈做主……”
施允南笑容照旧,压根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他们的舅妈宋知秋在乐器生产行业发展得风生水起,这些年温老先生身子骨不便,他们的舅舅又忙于音乐工作,所以掌家的权利都落在了宋知秋的手里。
宋知秋自己有一儿一女,当妈的总是偏向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不明说,但显然不愿亲戚孩子日后分得温家的一杯羹。
施允南十来岁的时候,背着施老爷子回国在温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也明显感受到出了表弟表妹们的暗中排挤。
从那以后,他连温家都不愿意多来往了。
其实,温亦北也没少受过这种暗中排挤,只是他不将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说,毕竟外公和舅舅待他是真的好。
温亦北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觊觎温家的财产,早早就有了搬出去居住的打算。当然,这份打算里也考虑进了施允南。
“允南,我前段时间在帝京买了两套房,其中一套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要是……”
“哥,你的钱给我买房做什么?怎么也不和我商量?”
施允南哭笑不得地打断他,“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这辈子得赖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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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活啊?”
都说长兄如父。
温亦北和他分明是同样的年纪,却将这事牢记在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他这位弟弟。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现在……”
施允南一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骆令声和小金鱼的身影,嘴角无知无觉地往上一勾。
“我现在过得还挺不错的。”
即便他和骆令声的关系早晚有一天要以离婚收场,但能凭借这个突如其来的协约机遇,让他短暂感受一下‘家’的温度。
真的,挺好的。
温亦北还打算说些什么,侧前方的厅中央就响起了一道女声,“楼夫人啊,巧了,没想到我们的品味如此相似?”
听似平常的对话,实际上带着丝丝尖锐和刻薄。
兄弟两人的交谈被打断,不约而同投去视线——
宴厅中心,一位仪态丰腴的贵妇人穿着一条黑色露肩礼服。
而在她的对面,还站着一名穿着一致的清瘦女人,从仪态看上去更为优雅。
周围有宾客低声议论,“楼夫人怎么敢和赵夫人撞衫啊?”
贵妇人听见旁人的话,不悦蹙眉,“撞衫?我这套晚礼服,提早两个月就找国外设计师订制了。”
“楼夫人,你这套又是从哪里来的?”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对面夫人的礼服是‘冒牌货’。
“哥,那位趾高气扬的夫人是谁啊?”施允南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