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彻底炸了窝,不当人看也就罢了,还要那我们的命去填河道啊,于是整十一个营头的新卒,顿时串联着哗变起来,杀了军官和监守的正兵,夺了武器,在登封县里烧杀掳掠起来。
鹏举兄身边正是其中较大的一只,只是她似乎还有其他的想法。
“对了……洛都哪里还好么?”
鹏举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对着陈渊道。
“此番变脸,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家人……”
“鹏举哥哥可知……”
却见陈渊再次眼泪落了下来。
“令堂已经去了……”
“怎么去的……”
鹏举恶狠狠的一把捏住陈渊的肩头,将他抓的惨叫起来,才有些歉然的放开。
“当然是积劳成疾,又饿得多了……”
轻轻揉着肩膀的陈渊,有些黯然道。
“这么会这样,我不是给阿母留下了钱米……一个可以撑上小半年的……”
“洛都城中物价飞涨,就算平常人家也是不敷所用……”
“更何况……有加了好几项新捐……”
“郑老使君不是答应了我家,免除出役和杂绢……”
“郑老使君已经病故了,新上任的县尉,以你不再是公人为由,要追缴积年欠数……”
说到这里陈渊顿了下。
“令堂不得不去承接活计,缝补家用……然后双目渐不能视物……”
“等到街坊凑份子找大夫,已经是汤药不进,只是念着你的名……不要在军中有太多牵挂……”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儿的罪孽啊……”
听到这里,鹏举豁然站起仰天长啸,将衣服撕扯开来,路出后背“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对着洛都的方向泪流满面的,重重跪磕下去,碰的是尘土四溅,人人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