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经过的时候,多少还是力所能及的做了收集和掩埋。
这种压抑和不安,在一处河口桥渡前,达到了顶点。
大段大段的搁浅在岸边,烧得乌黑的船只残骸和疑似人类的焦炭,昭示这他们的遭遇和下场。
这里显然就是那只海兵队所在水轮船队,被伏击而覆灭的地点。
但是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被砍掉四肢,挖掉五官,仅存一个个趟流的血洞,像是肉团一样被插在树枝上的人体,密密麻麻的上千之数。
前哨刚刚取回来钉在尸身上的几面旗帜,送到我的面前。
陌河城启程同行的一团官兵,却是似乎按耐不住了,突然哗然大叫生变自行脱离,绕过护送的本队,径直冲到前头去。
我的士兵虽然不算正列的官军,但是对于此情此景也多少有所感同身受,很有些骚动和跃跃欲试,却在没有得令的情形下,被士官们勉励控制住,才没有跟上去做点什么。
“情形有些不对……”
一贯很少说话的韩良臣,突然出声道。
“保持距离,收缩队形……”
我当下发令道。
煞费苦心的摆出这么一个场面断然不会是只为了打击我们士气其这么简单,我刚想明白这些,就听的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许久不见的敌人,像是蜂拥而出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掩过原野。
“结阵……”
“整队……”
“稳住……”
“稳住……不要慌……”
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那些高度紧张和额头冒汗的士兵来说,许多老兵和士官,却是露出一种松了一口气,或是总算来了诸如此类的别样表情。
对于我们这些屡次三番经历过围攻战的老人来说,悬而未发的威胁,才是最令人担心和紧张的吧。
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的敌人,反而令人放心和踏实的多。
最先覆灭的是那些冲在最前头的官兵,三百多人的一团,失去队形散开来后,就被那些叛军与我们分割开来,各种激战惨斗之后,就像是融入江河中的一盆水般,彻底淹没在绝对优势的叛军之中。
因为叛军致力于歼灭这一部脱队的官军,倒是为我的本队争取了些许缓冲之机,将牲口和民夫收拢起来,躲到大车围成的长条防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