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暴雨骤至,众将士官民皆自发寻觅躲避处,唯有梁公所部,巍然不动于雨中,直到开元上皇下令自行趋避,才有序散去。
这也是梁公麾下的龙武系,初啼于世的一桩公案,给当时奉迎圣驾的剑南军民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作为见证者中,不乏当时位高权重之辈,或是未来的宰相种子。
因此,这段典故也被后人从各种角度,加以阐述和注释,而反复出现在这些大人物的回忆录和家书中,作为梁公及其麾下龙武旧部,不同凡响的开端亲历。
只是格外放在这里讲,就有些似有所指的诛心而言了。
于是有人会心的笑了,有人却略有所思,还有人直接出声反驳道,却是作为赐宴陪臣的礼部陆侍郎。
“还请慎言,这种牵强附会之语,岂是人臣之分……”
他皱着眉头正色。
“若是传到大相和监国耳中,岂又是一番大是大非……”
“怎么会……”
说话的人还寻思辩解道。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这段公案背后的,可是当年乾元天子是以太子之身,鼓动思乡怨怀的北军将士,兵谏行在……”
陆侍郎冷笑道。
“杀尽当权的国舅杨国忠一党,进而裹挟众望请逼上皇赐死太真娘子的故事……”
“若不是聚兵断后的梁公赶到,以炒粮平复兵谏……”
“此后乾元天子虽然蒙上皇禅位,而登临大宝,但因此对梁公有所心结,所任皆非,你格外作此言……”
“那我又要问你,这其中涉及开元上皇和乾元天子的典故,却又是在影射谁人呢……”
左右已经是一片噤声,只剩下某种幸灾乐祸和略带嘲讽的表情,看着这位口无遮拦的家伙。
虽然这位还有着同城伯的爵级和通政司的职分,在他头上已经隐然被打上某种“难堪大用”“不为上喜”“仕途艰难”“不宜亲近”的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