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堪其扰,愤而引一只骑军出营,飞奔向投射的方位,结果出营没多久,就遇到了南军预伏的炮轰(实为预埋的土地雷)和铳击,坐骑受惊不能制。
而黑暗中不知多少敌兵,四起鼓噪而击扑如雨,不得不吹响求援的号角,点齐大队步军紧急出营的接应前往,才有些狼狈的重新脱身出来。
只是大队人马赶到后,这些敌人也早不见了踪影,搜检当地却发现,除了本军阵亡者外,来敌几无遗尸,只有满地的脚印痕迹,和几处血肉狼藉的坑洞而已。
然后剩下的将领,都以担心暗中有所埋伏,而拒绝了继续摸黑搜索更远距离的要求。
待到天明后,杨存忠才发现,自己帐下已经折了两个将领,先是选锋将苗傅,领队外出袭营就再未归还,恐已凶多吉少了;然后右厢马军都知刘正彦,出营索敌遇伏,为南军暗炮所击坠马,有亲兵抢拖回营后,就重伤不治。
另有十数位正将、指挥、部将、队将在内的军官死伤,他们都是在带队巡曳营墙过程中,被突然飞至的铅丸,打死打伤的。
这让他如何向那位拍着自己肩头,语重心长赋予重任的小张使君交代啊。
“统将,左军部和盛威卫,都已经有所回应了……”
一名小校走到身旁,躬身禀告到。
“此外……”
他顿了顿道。
“哨骑已经确定,对面阵中的主战旗,已经换成了红焱紫电的风雷旗和四团爪印旗……”
杨存忠再次叹息了一声,在他漫长的军旅生涯中,哪怕边塞可以冻毙人的风霜雨雪,也未能令他叹息几次。
他实际有些后悔,为了恢复和扩张战力,而将那些河南兵收拢在手下,与安东来的将士合营混编,结果也将他们一些,明显属于动摇军心的传言和颓然之气,也带了进来。
什么“新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类的无稽之谈和紧张情绪,在面临对面那只军队出现后,又随着出击失利的左翼,开始迅速蔓延开来。
随着战事的跌宕起伏,南北之间的舆论战同样还在继续,各种宣称和告贴,总是防不胜防的,出现在北朝的控制区域内,不但收缴不净,连带营中将士都有所见闻。
之前无论对方宣称击败了多少北朝的军号,都可以当做是南朝夸大其词的吹嘘,但在许州扶沟镇下,神彪军的覆没和毫州境内黄粱骑的惨败,却是通过那些亲身参与者,而已经被确认的事实。
因此,在郓州境内的局部失利后,策划渡河而击的河北行台,曾经报以某种悲观的最坏打算,但所幸的是,比较棘手的也就这一路而已,其他方面的强渡,却是顺利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