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前想后,决定在后两者之间有所折中,利用永济渠的运河输送能力,做出长驱直入攻击平卢道的姿态和虚张声势。
然后从瀛洲北部的河段开始,快速穿过莫州,攻入定州境内,以完成回归黄河岸边的后半部分路线。这样虽然放弃了一些要点和可能的战果,但是也通过运河的利用,提升了军队行进攻击的效率。
想到这里,有所腹案的我,正准备开口表态,这时候,一言不发的韩良臣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沙盘之前,他这个动作,顿时将目光吸引过去。
“我觉得。”
他指着沙盘上一个被刻意标出来,却又排除在候选路线之外的地点道。
“可以尝试打一打位于冀州的河北行台。”
“什么。”
帐中顿然瓮声大哗起来。
“既然我军已然大张旗鼓的杀入河北……”
他面对着我的位置,继续大声道。
“却从未试图攻打过河北行台……甚至绕道而走……”
“尔辈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
在我所不及的地方,这个决定带来的波澜和震动,却是在酝酿发酵中,卷起更多的是非来。
比如,相比一片鸡飞狗跳的东南路前沿军行司,对于北朝的河北行台诸位文武来说,便是焦头烂额,也不足以形容的天大灾难了。
特别是对于,作为行台的主官,两河讨捕大使,尚书左丞,都督东面行台诸事,而被人称大张都督的张邦昌来说,那就是没顶之祸了。
河北本来就遭受了大灾,只是饥民和骚乱都被强行弹压下去,又接着大军过境的调配折冲,好好清洗了一番。
但是,这刑州军一反乱的消息传开,让这股子压抑在底下的涌流,仿若一下有了个宣泄口。顿时有好几处响应式的闹腾起来,莫州的曹成、易州的李响、威州的岑四等几个无名之辈,举起自立一方,自号镇抚、节度使。
当然,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介藓之患,真正麻烦,或者说更糟糕的是,以刑州军中郎将刘继业为名的反乱,给河北各州各镇,所带来的自乱阵脚,人人自危式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