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信都城中的来使,被引入帐中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一幕,十几个军将毫无尊卑长上的团坐一堆,各种乌烟瘴气。
不亦乐乎大快朵颐的情景呢。
对于被那些同僚逼迫和推诿着,而不得不冒险出城前来,担负起交涉事宜的这位行台特使来说,则有些世界观崩塌的味道。
……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群满身烟火气息的军汉,还是那只令人生畏,闻风辟易的“满万不可敌”么。
然后才是想到,他们如此做派和态度,这些南佬是铁了心打算在此长住不走了么。却又有些烦恼起来,对于自认见多识广,很有些纵横术的他来说,可以揣摩和交涉的对手尚不足为惧,但是不按理出牌的对象,却是个大麻烦。
不由又对自己担负的使命和任务更加悲观了。
这个岔子也让他事先,反复构思好的一肚子话语和对应说辞,尽数化作了乌有。就这么直愣愣的失态了几个呼吸,他才在对方戏虐的瞪视下,勉强想起来大都督临行前的私下召见和嘱咐。
不由条件反射式的整了整衣冠,清嗓高声道:
“某家冀州长史吴加亮,奉大都督之命前来。”
“大都督体恤民生困乏,不愈生灵涂炭而多起兵戈。”
“特晓谕尔等,暂且罢战休兵……”
我和我的部下们用着一种看猴戏的表情,耐心听完他用一种有些倨傲而施舍的口气,像是背书般的扯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场面话。
好吧,我真心是无语了,原本,以为对方是来试探军中虚实的。
因此,没少鸡飞狗跳的内外分派,好生做了一番准备。即不能过于示弱,也不能全部摊在明面上,要通过远近层次的部署,恰到好处的体现出足够的威胁,以及隐藏的底牌和实力。
但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在意这一套,而莫名其妙的扯了这一堆毫无营养的废话。顿时在我左右众将中,激起一片嘲讽叫骂声。
“至娘贼的……”
杨再兴嘿然站起来,将一块骨头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