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突然对我提醒道,在他所指的方位,我用咫尺镜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才看出些卯端来。
东南角那里一直有一部人马,留有余力的在外围游曳着,似乎寻找着某种破绽和间隙。他们没有像大多数胡马儿一般的配备弓箭,却是比较少见的在战马身上,批上防箭的毡毯和皮革的简装甲骑。
因此,他们的坐骑,也比寻常的胡马儿更加高大健硕一些,骑兵的手中还握着蒙皮的圆盾,身穿铁条缀成的圈甲,头盔上抱着毛茸茸的皮毛,看起来就格外的与众不同。
如此配备,显然是出自某家藩军的精锐,就在我观察之间,这只缩水版的甲骑突然加速东起来,如水银泻地一般的骤然突入到外围的列阵之中,顿时颇为强横的冲撞一片人仰马翻之后,有仗着防护杀穿了数重小战团的掩护,在转射过来的弹丸射击下,飞速的扬尘而去退入那些胡马儿裹卷的烟尘之中。
其中行云流水一般的娴熟和精密,而在足够速度和灵活的机动变向下,用火铳追加的排射,几乎没能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实质影响,就被斜斜的甩在了身后,而得以从容退出射程。
看到这里我再次叹了口气,就算是再操练娴熟,军中标准配备最多的一式燧发枪,从反应到击发的响应速度,还是存在一个最终的临界点。显然是对方抓住了这个频次和间歇,才艺高人胆的作此纵横驰骋,突进逐杀之举。
“传我令……”
我当机立断喊道。
“以亲直团第一掷弹兵队,标兵团的第三快枪队……”
“即刻奔赴东南角……第四营与第六营间待机……”
相比想在已经利用到某个临界点,需要靠密集和数量来拓展杀伤的燧发枪,相对射击间次和响应速度更快的火帽枪,还只是小批量的实验性配备,也就在我的亲直团和教导队,标兵团里有相应编制,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在临时加强给独立承认作战任务的其他部队。
“郭药师的炮团何在……”
“各炮组还有多少余力,尽数调过来听候差遣……”
“辅军第五大队替换下来……以散兵第七、十一、三十三团暂充其处……”
我这是在打一个赌,赌那只藩军甲骑的战场视野,远不如我这么开阔和便利,他们只能在游曳的胡马儿乱阵之中,见缝插针式的寻找战机,因此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这个变阵示弱的诱惑。
当然了,如果对方的大局观和战场嗅觉,依旧相对敏锐而始终不上当的话,我也只能和对方耗下去,起码在大队列阵的掩护和轮换下,我们军在战地坚持的时间,可比对方有优势的多。
而对方具是披甲负重的骑兵,在高强度游走奔驰之下,肯定不会彼那些胡马儿坚持的更久些。
几次小规模冲击的试探和接触之后,我的判断似乎再次应验了,这些藩军甲骑在出现明显的疲态之前,像是耗尽了耐心和余力,猛然汇成一股滚滚铁流,霎那间将数只散兵团构成的结合部,冲的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