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感谢我……”
我轻描淡写的道。
“只是我需要一个标杆和榜样而已……”
“既然你对我忠勤于事,我也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还不赶快把带人回去……”
然后我难得严厉的对他催促道。
“留在这里等我摆酒请客么……”
于是,守在宅邸门口附近的陈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难以理解的一幕:
自己那位一般正经不苟言笑的鹏举哥哥,却是紧紧牵着一位脸色犹有余红的女娘,似乎是生怕对方就此抛掉一般小心翼翼的,连同大包小包的物件,从里头被送了出来,又上了一架马车。
“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渊这一刻只觉得心里仿佛是打翻了一个浆糊桶,乱七八糟的有些不明所以了。
……
洛都,端水殿中。
御座上的小女帝,已经是满脸害怕的表情,蜷缩在一名中年女官的怀里,用心惊胆战的眼神,偷偷看着正在不远处,大光其火的灵宝公张恩贤。
不,现在已经是加九锡的卫王兼摄政了。
“杨可世这厮,究竟是做什么吃的……”
“都让人打到了治所……”
“却只能坐拥重兵,缩在城中观望敌势肆虐……”
“这还是当初淮上血战到洛都的那个杨大胆,杨拼命么……”
“做了节度使之后,就变得胆怯畏缩,格外惜身苟全了么……”
“就算是亲自督促的三路追击,也没能打出什么像样的成果来……”
“还有那几个新提拔的军帅,尽是给我相互推诿。”
“拿一堆不知来历的人头,糊弄上官很有意趣么……”
“短发的南佬和结辫的马胡子,骗得了满城军民,难道余还分不出来么……”
“那,是否草拟文告,训责惩遣一二……”
一名侍御学士小心翼翼的请示到。
“不……公旨还是照例给赏,赐物并加给出身……”
卫王张恩贤重重吐了口气。
“然后私下以余的手信,严厉责成好了……”
“至少在河北平定之前,还需要他来稳住局面……”
说实话,他却没有想到,当初从洛都哗变出奔的那些河北军,最后居然会变成盘踞在河北道内,更甚于那些从流窜肆虐,改为占据一方塞外番胡势力之外,全新的大麻烦。
因为,见多了家乡故里,被番胡肆虐荼毒的惨状之后,他们多数心有怨对的被就地应募聚集在了,河北行台招讨使兼都督张邦昌的身边,以结境自守不受乱命为由,一直抗拒来自中枢的大多数指令。
而且,相对于多山而遍地险要,而得以保存相当人口城邑,也比较顺利重归中枢步调的河东到来说。地处大平原上的河北,人心民情则要更加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