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贯与他们关联密切,或者说利害相关的前两任军器总监,也因此一位在任上饱受惊惧而忧病而死,另一位应急提拔继任的,也只是越搞越糟而被贬斥远州。
自此,由军造总监提领分管的军器、将作诸监无一例外成了某种意义上,人人畏之不及的重灾区和烫手山芋。
而孟倨在低调的回朝述职之后,因为与已经退养在广府的那位颜公,算是某种科班派的渊源,而特地上门拜会和请教过。
故而是在心中有所了解和凭据,这才来正式上任的。结果才没过多久,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他勃然发作的由头。
“居然还有敢拿多年前的旧式图样,稍作改头换面就,来糊弄我的……”
“他们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说到这里,他拿起一只样品,冷笑道。
“国朝历年的投入何止数千缗,就只是让他们把握铳的直把,换成曲颈的弯把吗……”
“以为把炮锢的式样缩小,我就认不出来了么……”
“抱残守缺,不思进取,欺上瞒下,蔚为可恶……”
“我要的是远射的犀利之器,而不是他们整出来这个方便肉搏的大头锤子……”
“难道这些家伙以为,在长柄刀斧边上装根管子,就能算是火器了……”
“还有这两家是怎么回事,私下串通好的么……”
“居然,敢报出这种天价来……”
“你知道前沿军中,那些私下流转的火铳……一只才要多少钱……”
“若不是流出的数目实在有限,我都想就此采买一大批先给前沿用上了……”
“什么,就算是给你拿着原样仿制,也没有多少合用的么……”
“总监明鉴啊,合用的自然是有,只是所费火耗人工颇高啊……”
一名满脸皱褶的匠官,好容易找到插口说话的机会。
“这还是专人照看,云集大匠的精工筑炉……”
“普通的炉匠之下,铸出一百只,才有三四十堪用的……”
“而且还要逐一用手工磋磨校准,才能确保精整如昔的……”
“因此,用料、手艺、工时都缺一不可啊……”
“要想大规模的海量出产的话,那……那……那。”
“那……就必须对现有的炉具、器用,物料和场地……进行一番全面的改造和翻新啊……”
“可是一个天大的数目啊,凭各家怎。”
孟倨顿然打断他的陈诉苦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