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费了绝大部分积蓄取了个暖脚的新罗婆娘,日常生活起居有人照料之后,日常里也就有了更多时间专研炮术技艺,而努力修习数术和文字。因此,在直属野战炮团再次扩编当中,以堪堪达标的文化及格线,如愿以偿的做到了一名新晋的炮队校尉。
如今手下管领着五组四寸长管轻炮,以及配属的两辆弹药车,二十匹拉炮兼轮流代步的挽马;每组连同正副炮长、轮换的操手、护兵和辅卒、马夫,就足足有十二人。再加上他直属的小琪和鼓号手、炮术虞侯、教导士、修械的材士和辎重小队,合计起来手下就是一百三十多号人了。
这还是步队的标配,如果配上双马挽行的车架,作为伴随骑兵的机动需要,则他手下编配的人头可以达到一百五十员之多。
他对着光亮举起一个标准计时的小沙漏,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偏差和延迟尚被被控制在两息之间。然后又对边上拿着水平游标式的测量具和小本子的炮术虞侯,说了几个数据而被记录下来,按上他的指印作为签押。
随着被打开并且扩大的缺口,成群结队的俘虏给从街坊里押解了出来,却大都是哭哭啼啼的老弱妇孺。
“好了,准备转移阵地吧……”
周老倌紧接着吩咐道。
“清点弹药,检查设备,勿要有所遗忘……”
“却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身边颇为年轻的炮术虞侯,不由脸色有些不虞抱着小本跟在他身后道。
“难道也要一并处置……掉么。”
毕竟,之前途经的某些见闻,让他留下了很不好的感观和印象。
“这就不该是你我关心的……不过……”
周老倌微微叹了口气道。
“既然,他们没有当场处置的打算……”
“也许会被卖到淮东去吧……”
周老倌这么说宽慰为对方,却想起自己那个新罗婆娘。虽然至今汉话都说不利落,但不妨碍她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的履行妻子职责。
因为她来的地方,连正常的果腹都是一件颇为奢侈的事情,身为多余人口的女儿,更要冬天里赤足到雪地里去寻获柴禾。就算好容易活到稍大,就迫不及待的被送到藩户之家去做粗使奴婢,也就是多了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存身之地而已。
哪里像到了淮东之后,吃饱穿暖只要侍候号名为丈夫的男人,就可以很是心满意足的过下去了。
当然了,他这倒也不完全是安慰对方。因为作为技术兵种的士官之一,他也隐约知道如今的淮东可以说是家有余粮,但是相当的缺人手和劳力。
无论是对北面的济齐滨三州,还是东面大后方的登莱胶三州;或是南面的泗、宿两州,都急需大量的人力开垦和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