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辖区仅与都亟道,隔着河阳三桥的张德坤,就成了首当其冲被召回的人马。他几乎是在再次接到急诏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后方地盘的掌控。
如果在坚持不肯回师的话,失去了后方的保障和后续军需的输送,在一片饥荒凋敝的河北中部,他根本没有多少自持下去的本钱和屏障了。
要么随着这动摇的数万人马,变成冀州城里张邦昌一党绝地反攻的那盘菜,要么即使在缺衣少食的坚持当中,部众自己逃散一空。
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在内部的输诚和呼应下,打破冀州城而获得对方囤积的粮草和物资。
但是由于和斗争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下那个拿所有一切破釜沉舟,拼死一搏的决定。
行进在有些士气消沉的大军之中,他忽然有所意识到,某些东西不能够有所改变的话,他就算在私底下做再多的手脚,再怎么卑恭虚膝来自保,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割据自立,看起来朝夕可灭的张邦昌呢。
……
隔了一天半天之后,终于得到城下退兵的确切消息;如同头插进沙堆里的鸵鸟一般,在悲观绝望的情绪中,把自己锁在内室里,而不见任何人的行台大都督张邦昌,就算是喜从天降一般的泛活了过来。
只觉得饥肠辘辘而胃口大开的他,大声的叫人呈上饭食来,就在一种召集而来的手下面前,一边的大快朵颐,一边的发号施令。
“快快……”
“点齐人马……”
“把那些里通外敌之辈,都给抄拿了……”
“只要有所嫌疑的,不论出身地位,文武贵庶,一个都不要放过……”
“全部家资和眷属,之需上缴三成,其余皆用以犒赏将士……”
“秦明……”
“在……”
“你的霹雳营负责东郭……”
“关胜……”
“诺。”
“你的大刀营主持西郭……”
“杜迁……”
“诺。”
“你的门枪队主持北郭……”
“宋万……”
“诺。”
“你的金刚营主持南郭……”
“内城自有我亲自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