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眼前的这些海产,则是来自青泥浦(今大连湾)那一带。据说长期没有像样开发的缘故,外海鱼汛多的是那个此起彼伏,稍微一惊扰就是大片银光粼粼的跃动在海面上。
然后捕捞起来后,分类放在用风车搅动的水仓里,哪怕在海上过了三五天也能照样活蹦乱跳的保持相对鲜活。
而近海较浅的礁岩里,这种附生虾蟹贝类的海产品在退潮之后,也是密密麻麻的遍布海底,只是大多数外形狰狞而可怖,虽然捕捞量相当的可观,可要想在内陆地区中推广和食用,就很有些困难了。
所以,我就得发挥某种以身作则的榜样了。正所谓是上所好下所效的间接移风易俗效果,鼓励治下主要是外来移民的人口,踊跃食用和推广这些海产品,作为蛋白质和其他营养成分的补充来源。
所以,这些水产是特意大张旗鼓在街上巡游过一圈,才堂而皇之的送到我的府上来。相比明天这益都城里的酒楼食肆里,乃至军营的伙房和各处署衙里的食堂,就会自然而然的增加许多新菜色和名目了。
如今淮东治下没有什么豪强大族,也没有什么高官显宦,也就没有通常那种鱼肉乡里,强取豪夺的戏码。而供销体系和配给制也保证了相对稳定的阶级层面。
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下,多少也形成了相应的有限公正和平等;
起码那些整天被想尽办法琢磨的管理制度和技术创新,给操劳得累死累活的军民百姓;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可能性,见识到上层的花天酒地和穷奢极欲的生活情景。
能够在日常有点余钱,抽空下个馆子喝点小酒,才是他们所追求也是最多见的常态。
如此下来,也自然没有什么心理不平衡和对现实反差的愤怨,正所谓是不患贫而患不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基本道理。
相比之下身为一方镇守的我,居然不是广置豪宅美地,遍起园林楼台,蓄养成群的歌姬美妾,日日歌舞笙箫而出入门客僮仆如云;
更别说收名士清流成群,而终日高谈阔论或是诗词歌赋不绝于耳,之类看起来甚有逼格和古风的法会。
只是躲在自己家的大园子,以尝新为由想尽办法满足各种口腹之欲,顺便和为数不多妹子探索人生的奥妙,解锁更多的娱乐和花样,还真是难得洁身自好和恪尽节制了。
第862章 风动(十七)
汜水关城头,攀如蚁附又坠击如雨。
头戴红缨狮子盔,身披绯红团花袍和细缀铁叶甲的先锋官索超,风卷如轮的在敌丛中挥动着手中的折铁战刀;
几个呼吸间,一股子血泉带着握住兵器的半截肢体,飞溅而起又喷洒在他身前,将前胸护心镜上染得一片铮红;而在他的脚下,已经堆积横错了四五具被斩开劈杀的尸体。
一时间满身是血的他,显得格外的可怖而摄人,就连围逼上来的守军,都忍不禁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刚刚在垛口外露头的登城勇士,转眼就被仰面投掷的火油罐击中,霎那间在就在云梯尽头,化作了成团的火球而滚落下来。
而更多泼洒开来的火油,则顺着云梯流淌浇淋而下,将那些正在排成上行努力攀爬的一众南朝军士,给烧灼滚卷进去,而纷纷惨叫着躲闪、跌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