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相对天高皇帝远的交通与通讯商的限制;于是,除了上缴朝廷的税额之外,为了最大限度追求剩下的利润和价值,他们可谓是极尽盘剥压榨之能。
当国朝的控制力和投入的力量,已经足够延伸到者些地方的时候,这种泽鱼而竭性质的包税制度,就变得很不合时宜了。
这些开拓团同时也是潜在的捕奴团,兼作地方秩序的维持力量。也造就了一些相当畸形的存在,既有其土,又有资税,更兼私兵的地方武装团体,然后他们自然转而追求更多的东西。
比如权宜的司法权,商业上的利益、政治上的地位和名分。乃至与当地分封未久的新旧海藩勾结起来,形成某种隐性的利益联盟,而试图争取地方上更多的语话权和支配力量。
不但造成了不堪忍受的当地土人和归化民此起彼伏的反乱,也侵蚀和影响到国朝管控下的正常税赋和经济体系运作。
而诞生于前朝顺化、崇光年间的光化党人,如今被取缔的地下政治派别之地,就曾经是他们在朝堂中的代言人和幕后推动、鼓吹力量之一。
因此,这种无可遏制的贪念和野心,也毫不例外的遭遇了南海大都护府中枢,和大陆宗藩本家梁氏的激烈反弹乃至严厉打击。
自然这些势力也不会是束手待毙的对象,经过了大小十多场,前后持续数年的海路平叛战争之后。
用这些利令智昏的包税人头颅和身家作为效尤和震慑,南海都督府这才重新整顿和建立两海道的新秩序;但是包税之制却并没有完全消失,依旧活跃在一些国朝控制力和影响薄弱的区域。
因此,在国朝确立之后,籍着嘉佑大进军的失利与海外藩联盟的惨痛损失,这才以政治军事手段多管齐下,将这些散布在延边各路和两海道各洲的包税权,给逐一的取缔和收揽回来。
其中,就包括了在国爵和世爵之外,创造一套士爵的体系,将这些包税派残余势力掌握的最后一点资源,转变成为新体制下,终身享受荣誉头衔和小封邑的存在。
而如今重开包税法之后,哪怕是条件十分严格和限制颇多的一小批先行尝试,那也意味着巨大的反响和联动。
因此,有资格参与这场游戏的大多数人,是看不到或者说装作看不见,这背后可能的斑斑血泪,而兴高采烈的投入到这场看起来能让人暴富发家的饕餮盛宴中来。
“算了,不说这些……”
谜样生物有些意味寡淡的道。
“老娘赚的才不过是卖白糖的钱,却干嘛要操这种卖白米分的心……”
“不过我也建议阿姐给那些人回句话,此事不是那么好参合的……”
“朝廷日后若是想要借人头一用,以正人心的话……”
“那彼辈又该如何自处呢……”
“就我看,这不过是主持财计的那些西人党,抛出来投石问路的手段而已……”
“试探的是幕府的底限,却挑动的是那些利令智昏之辈,奔走为前驱的。”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陈夫人之后,谜样生物又将家里的几个女性找了过来,逐一的交代和叮嘱道。
首先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妹妹罗璐璐。
“阿璐你要多盯着点婆罗洲会馆那边……”
“不要让那些核心的商团,搅合到这桩事情里去……”